苏晚晚没想到自己话音才落,始终拒绝的许言突然就乖顺地拿起了碗里的鸡蛋,三下两下就剥好了壳。
他这不是故意让她下不来台吗?
明明是人家钟卿卿的鸡蛋,特意拿过来给他吃,他几次三番拒绝,结果因为她的一句话就这么乖的同意吃了……
深感再待下去,这屋里的气氛只会越来越凝固,苏晚晚拔腿就往外走。
“既然三哥吃完了饭,那赶紧好好睡一觉吧,毕竟昨晚都没休息呢,我先去卫生所把大姐二姐和伯父的饭给送过去。”
随着苏晚晚才踏出门槛,屋里的钟卿卿也走进厨房,将已经包好的午饭篮子往手肘上一挎,紧跟着苏晚晚的脚步走出了门。
“晚晚,等我一下。”
许家大门口,午后的日头晒的人有点发晕,在门口被身后的钟卿卿叫住,苏晚晚只能认命似的转了转头:“有什么事儿吗?钟姑娘。”
“听说广播站重新恢复了,恭喜你呀晚晚,你又有正式的工作了。”
好家伙,一开口就是老绿茶了,这不摆明了是在说她在广播站恢复之前没有正经工作吗?
苏晚晚心中感到一阵恶心,但表面上却轻轻一笑,回应道:“也恭喜钟姑娘,终于在卫生所找到了一个助手的工作,不用再风吹日晒地在田里劳作了,你看这皮肤都晒得有点着色了。”
羞辱对方最好的方法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果不其然,苏晚晚这么一说,钟卿卿的脸色立刻变了,嘴角露出一抹尴尬的笑容,“听说这次广播站的演播内容与之前完全不同,王支书特意指定要采用全新的播音模式。”
苏晚晚不知道钟卿卿具体想说什么,于是她只是微笑着,没有说话。
“晚晚,有些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钟卿卿假装警惕地向周围看了看,眉毛一低,“以前你还小,不懂事,也不怎么关心自己的名声,但现在你已经长大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无所顾忌地与所有人相处了。”
她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苏晚晚强忍着心中的笑意,打算坚持听她说完。
“就比如刚才,如果来的人不是我,而是村里的其他人,看到你和三哥孤男寡女地在一个屋子里,你猜他们会怎么说?”
都已经叫“三哥”了,还反过来指责她?
既然钟卿卿非要这么说,那苏晚晚也就不客气了。
“别人会怎么说我不知道,但这毕竟不是晚上,门也是开着的,心里有鬼的人看什么都是鬼,你说是吧,钟姑娘?”
苏晚晚刻意在称呼上与钟卿卿保持了距离,也假装四处看了看,学着钟卿卿的语气压低声音:
“如果我在夜半三更的破庙里偷偷与人见面,那才真是掰扯不清。”
苏晚晚这话一出,钟卿卿红润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表情也是肉眼可见的惊慌。
“钟姑娘还有什么其他要跟我说的吗?”苏晚晚将钟卿卿这副狼狈的样子收入眼中,却露出了更加无辜的表情。
在许家门口,苏晚晚主动与过来挑事的钟卿卿较量了一番,心满意足地回到广播站,花了整整一个下午又写了一部分广播稿,并准备了数十张明天宣传口号用的稿纸。
她相信,这次她写了这么多,肯定足够分发。
收拾完广播站的卫生,锁上门回家时,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