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秦思凝停顿了半晌。
似乎是身体虚弱,一时无力。
云烟早已眼圈微红,闪着泪光,她将秦思凝的床头摇平,“你累了,先休息一下。”
秦思凝摇摇头,“烟烟姐,这是我第一次将这些话说出来···你就让我再说一说吧,说完了,就当是一切都过去了。”
云烟倒了一杯水,插上吸管让秦思凝喝了几口。
“好,我听你说,你慢慢说,不着急,今晚我就住在这里。”
秦思凝偏过头感激地看着云烟,眼睛里流动着闪亮亮的泪珠。
“其实回到秦氏以后,虽然整个宅子里包括佣人都不待见我,但是我爷爷对我是很好的。他说我长得最像奶奶,性格也像。可是,爷爷年纪大了,虽然秦氏的大事都要过爷爷的目,但是终究还是我父亲在做主。何况,爷爷也知道,当时挽救秦氏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我很霍景行联姻。不管是为了母亲和爷爷,我都是义无反顾的,反正我这样的人,哪里还有选择的余地呢。”
“嫁到霍家之后,又是另一个恶梦。霍景行不喜欢我,恨我,他觉得我毁了他的一切。他心里应该是有别人的,他经常一个人坐在那,看着一个旧发卡发呆。但是我不在意,我只希望未来的日子可以顺利。虽然他对我说话难听,能避开我就避开我,但是至少他不会伤害我,我们只是各自过着各自的日子,必要的场合演演戏罢了。”
云烟有些疑惑,外界传闻的都是霍景行逼得秦思凝流了产,怎么秦思凝却说霍景行并不会伤害她。
秦思凝看着天花板继续说着。
“外面的人都说,我第一个孩子是因为霍景行才流产的,但其实根本就不是。”
秦思凝的眼神突然尖锐狠厉起来,似乎里面隐藏着不能示人的熊熊怒火。
“我们第一个孩子是醉酒后的意外,他事后很后悔,也动过让我流掉的心思。但是我不肯,他便罢了。后来,秦无双来我家,那才是真正恶梦的开始,她突然对我很好,送首饰送补品,我真的信了。我以为是因为我对秦氏有用,所以他们对我改观。直到那天,她带我出去吃饭,说是见一个朋友,那个男人一见面就对我动手动脚,我才知道,秦无双是故意的。霍景行当天就在隔壁的包厢谈生意,不知道怎么就来到我们包厢,自然一切都被他看到。他当场就把那个男人打了重伤,然后一路是拖着我回家的。这一路,很多人看到,他很凶很生气,任谁都会想到接下来家暴的可能···”
“但其实,我们只是回了家,他什么也没有做,甚至都没有说话。
“他躲到书房里抽烟,我一个人躺在卧室的床上,莫名其妙的,我就觉得我身下湿湿的,到医院的时候,孩子已经没了。”
“霍景行打人的事霍天行压了下去,但是第二天关于我被家暴流产的消息却不胫而走。而秦无双送我的首饰也好,补品也好,一夜之间全都不见了,我想找证据都找不到。那个时候我明白了,一切都是秦无双的诡计,她将一些会导致我流产的药物掺在补品和首饰里。她想破坏我和霍景行的婚姻,然后她好跟霍天行再续前缘···”
“我在秦家连佣人都不如,不会有人信我的话。我想找爷爷,父亲却说爷爷有心脏病,不能受刺激。于是我只能妥协,安慰自己,这个孩子不生下来也好,这样的家庭,身边尽是豺狼虎豹,我保不了他。”
“咳咳咳···”
秦思凝突然咳嗽起来,云烟惊慌了一下,起身抚了抚秦思凝的胸口。
“我没事,我很久没有一次说这么多话,有些激动。”
秦思凝苦笑了一下。
云烟动容,却不知作何安慰。
秦思凝继续说着:“后来秦霍两家就已经不太和睦了,不是我对秦氏来说有多重要。我毕竟是秦家人,霍家如此对我,不就是打秦家的脸吗!”
“其实,我一点也不在乎秦霍两家怎么样,这件事让我受打击的除了是我失去了孩子,还有一点,就是霍景行始终不相信我,他始终觉得我水性杨花跟别人有染···他对我更加冷漠,甚至会发泄一般的强要我···我一度想离婚,可是,他说,我这辈子只能跟他绑在一起了···”
云烟皱眉,若是不爱,又怎么会这么在乎秦思凝是否跟别人有染呢···
“后来,事情慢慢平息,倒是过了一段安生日子。霍天行很长一段时间不管公司,都是霍景行在打理,他做得很好,并不比大哥差。那段时间,他的心情有时候还不错,也就会对我好一些。刚好我妈妈病情稳定了些,我心里也踏实许多。哦对了,烟烟姐你知道吗,我跟霍景行在一起的这两年,他一直对我母亲很好,在我母亲跟前,不论他多么生气,都会跟我演一对恩爱夫妻···所以我母亲走的时候还算安心吧····”
秦思凝声音逐渐哽咽了些,“我有时候想,这要是真的,该多好啊···”
她扯了扯嘴角,大抵是想笑,却并没能笑出来。
秦思凝又喝了几口水,“后来的事情,烟烟姐你应该多少知道一些了。霍景行在一次很重要的合作会谈上,
打了一个高官子弟,他拒绝道歉和解,只想坐牢,跟我离婚。”
云烟知道这件事,但是听秦思凝说了这么多,她开始迷惑起来,莫不是中间还有什么别人不知道的隐情?
“霍景行其实并不是一个真的纨绔、不学无术的人···他不会毫无缘由地打人,他之所以失控,是因为那个男人,在事情发生的一周前,企图强*暴我!”
云烟睁大双眼不敢置信,秦思凝再不济也是秦家和霍家的人啊!
秦思凝眼睛里有恐惧也有愤恨,“当时霍景行忙公司忙得焦头烂额,而秦家根本就不可能管我,我只能自己报警,可是他进派出所之后不过三天就被放了出来。还出现在霍景行即将执行的ZF项目的合作会谈上,跟霍景行面对面对谈。对谈会上,在合作即将敲定的最后一秒,他对着霍景行说了他一周前···对我做的···事···可是,他说谎了,当时我挣脱了,他根本就没有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