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朝歌看到林夫子身后的人来时,整个人都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犹如一颗被盯上的小白菜,肾上腺素飙升,混沌思想顿时清明,脊梁骨挺如一颗铁骨铮铮小松柏。
“白清行,往后你便坐这。”林夫子话时不忘警告正挺直脊背,低头看书的林朝歌一眼,生怕被那厮同化。
白清行拉开凳子,摊开书籍,一对上翘荔枝眼笑眯眯打招呼道:“林兄,真巧。”
“真巧”巧你妈!
自听到与黑莲花日后不仅同吃同住甚至同桌,说不定以后洗澡都一起的林朝歌整个人呈现一种吾辈命休以的“丧”课堂上夫子备注笔记都不曾理会。
古人愁如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可这次愁,怎一个愁字了得。
日渐西移,橘黄色光辉笼罩这片坐落于半山腰,枝丫舒展澎湃生机,昏昏庸庸的林朝歌走到一处偏僻池塘,不时低头瞅眼沾泥鞋底,瞅眼清澈见底湖底游鱼水草。
整个人一副生无可恋,如枯木拉箱的老朽。
“林兄。”隔着大老远,随风徐来一阵低沉男高音。
不出声还好,一出声,吓得正欲转身离开的林朝歌脚底猛一打滑,脚后跟一脚踩陷松陷湖边一塌陷处,林朝歌双手挥舞试图空手抓空气,救命的话还未出嗓子眼呼出,整个人“扑通”一声掉进湖里。
扑腾一声,冰凉刺骨湖水不断渗透耳鼻口,林朝歌入水之后,双腿一起抽筋,使得她空有水性,完全施展不开。
冰冷刺骨的河水中,林朝歌浮浮沉沉,始终爬不出来。
林朝歌感觉有一股力量将她顺势扯了下去,越来越沉,她拼命地挥舞双手双脚拍打水面想摆脱,可无济于事,张开嘴大喊,冰凉刺骨湖水不断渗透立刻鼻腔,口腔耳道,眼睛都充满了苦涩液体,她就像个海绵一样,被压入深渊深处。
难不成她此生没有死在黑莲花手下,反倒英年早逝来个淹死。
白清行转身正欲离去,忽听到剧烈拍打水面的声音,顺着声音看过去,原本平静的水面竟翻腾了起来。
林朝歌头完全沉下去,湖面上仅见大片墨丝漂浮,天色以晚,不仔细看还以为是漂浮水面的海草浮菊一类。
见人落水,白清行毫不犹豫,解了外衣,跳下水,水面不深,奈何湖底淤泥软绵,一脚踩进便难也拔出,加上水草繁茂。
她在水中拼命挣扎着,四肢好像灌了铅一样沉重,被水淹死,她不能坐以待毙,林朝歌努力挣扎着。
然而,铺天盖地的水,一点点将她吞噬。
没过脖子,没过鼻子,没过眼睛。
都要结束了么,林朝歌脑袋变得极其沉重,窒息感让她无力思考。
扑通,水花溅起,白清行顾不得思考,继续脱下外裤,跳进水中。
突然,一双冰凉的手抱住了她的脖子,完全无力的林朝歌,只能任由这双手拉着自己。
昏迷的林朝歌比起清醒时更容易施救。
白清行借着水中浮力,将林朝歌的脑袋托出水面,刚触到新鲜的空气,林朝歌咳嗽了一声。
眼泪混合湖水顺着林朝歌的脸庞,争先恐后的涌出,犹带水滴的脸上,露出劫后余生的庆幸。
她还有气,她还活着!
水虽然浅了,脚下却一直打滑,白清行洁白的中衣蹭上了斑驳的苔藓痕迹,林朝歌一身蓝衫,此刻污浊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