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子里装着一些零散的物品,有童年的玩具、纪念品等,还有几封信,保存得相当完好,没有任何泛黄的痕迹。这些信纸看起来像是从书中撕下来的。
姜逢匆匆看了一眼,发现它们似乎是时家为皇后调理身体时使用的物品。
她努力保持镇定,但手指微微颤抖。
太后虽然年纪大了,视力还不错,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的每一个动作,也更加确信自己所查的事。
她道:“如今宿家和姜家联姻,普天同庆,连皇儿都十分重视,原本打算你二人婚期之日他亲自下场主婚。然而,若在此时竟有传言称姜家嫡长女并非姜家血脉,此言论一出,犹如风起云涌。”
威胁。
赤裸裸的威胁。
姜逢深吸了口气,强自镇定的把东西都装了回去。
太后缓缓道:“我刘家的女人生来就是要当皇后的,可惜天道不公,我刘家的皇后生来无子。即便先皇荣宠不减,可腹中却毫无动静,不得已之下哀家只能动用禁术。”
当年之事,说来话长,当时刘太后还是皇后时便询问过时云是否有法子助孕。时云不善与人周旋,只道法子是有,但有伤天和,且会受到反噬,并不愿告知秘法。
太后无法,不愿从旁支领养孩子,她想要一个属于自己和丈夫的孩子。
所谓瞌睡来了睡枕头,她正是一筹莫展之际,有个老道出现了,愿协助她达成心愿。
对太后而言,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于是开启计划。
时云得知此事,自是强烈反对,可太后执念太深,表面上维持着自己的贤德皇后的口碑,暗地里却把老道养在密道里,让他为自己操纵整个产子计划。
听到这里,姜逢已是明白大半:“这个计划和观音木有关,和皇后有关,是地龙产子。”
太后十分欣慰:“姜大人果然冰雪聪明,这一点和时云倒是很像。”
此话无非是试探,如果此刻有半点松动,便会着了太后的道,变相承认自己的身份。那身后的姜家和宿家又该如何自处?现在还不是时候,她自是不能。
姜逢道:“太后谬赞了,我好歹也算是见识广阔。”
太后冷笑一声,继续说起当年的事。
这地龙产子并非如先前皇后那般,要想孕育出一个完整的孩子其最终奥义在于活捉一百条地龙,饮其精血,为母体服用四十九日即可助孕。
孩子是有了,可这样生下来的孩子是没有魂魄的。
最后的一步便是取百余名妇人腹中之胎儿,活剖生剜,用胎儿之魂藏于坛中饲养,用朱砂、鬼符镇压,再过上四十九日便可塑造。
姜逢气的发抖:“真是丧心病狂,如此残忍,太后竟丝毫不觉有愧?”
太后理所当然:“他们都是哀家的子民,都是皇帝的子民,必要时有所牺牲算什么?更何况哀家这么做也是为了整个江山!”
姜逢道:“我看太后不是为了江山,是为了自己的江山,为了朝堂稳固罢了,何必这般冠冕堂皇?”
此话一出,太后自也沉默了下来,谁人不爱权力?
“争论这些毫无意义,南国不能一日无主,你是南国的子民,也不想看到百姓流离失所吧?”
“哀家已经与你全盘托出,现在可以救皇上了吗?”
姜逢深吸了口气:“身为南国子民,您说的不错,我是该义无反顾。不过还有一件事我倒是好奇,既然你的目的达到了,那为何时家的人会被灭口?你为何要赶尽杀绝?”
太后恍然,随即笑出声:“原来你真是时家。。。。。”
“宿大人,赵大人,皇上回来了!”
外面的人瞬时炸开了锅:“当真?皇上回来了,他在何处?”
“刚送至清波殿,还不知状况,宿大人您快去看看吧!”
宫人满脸急色,宿淮沉着一张脸,却是迟疑了下来。
那种心绪不宁的感觉越发强烈,他落在永康宫内的视线一刻也无法转移。
欧阳铮道:“无妨,我先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