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忧仍有些懵然,她送季姑娘回去后就只觉眼前一花,人昏死过去。
再次醒来就发现手脚不能动弹,但是能听到外面的声音,开始变得浑浑噩噩。
再之后的事情她不知道,如梦初醒般就在这了,似乎还做了个梦。
梦里看到一个妇人去庙里上香,跪求子嗣,回来时却遇到土匪,后土匪将其掳走,被扔在地牢好几日。等到有人来救时,她已被蹉跎的不成样子。
梦中的男人倒是和郑郎君长得相似,他接回夫人后,得知夫人有喜,便发誓要好好待她。
可架不住左邻右舍的流言蜚语,言下之意便是说这孩子是谁的都不知道,毕竟在土匪窝窝里待了这么久。
“听说一个女人和多个男人混合,生下的孩子是畸形!”
“那也太恶心了,这郑家造孽啊!”
郑郎君听到这话,抄起一旁的木棍就追打了过去,几个妇人非但不怕,只是走远了几步,嘴里仍在议论着。
这消息很快散播不出去,御街的人都知道,甚至传到了朝廷。
郑郎君成日买醉,耽误了正事儿,被贬了官,前途灰暗,还被人戳脊梁骨,而这一切都是郑夫人给自己带来的麻烦。
尤其看到她日渐大起来的肚子,他便觉得恼火。
有一次他喝多了酒,遇到一个灰袍道士,那道士也是爱酒之人,问他借了些银钱买酒。
两人就这么相熟,话也逐渐多了起来,说到最后,便是连道士都知道这回事,郑郎君羞愤难当。
“贫道倒是有法子让你今后官运亨通,不过你却要按照我所说的去做。”
郑郎君听了这话,回去之后一改往日的隐忍,对郑夫人破口大骂,还故意让她听外面的流言蜚语,不再像以前那般保护她。
郑夫人怀着身孕,自也接受不了,她本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听到这些话哪里还有脸活下去,于是召集所有说闲话的人,当着他们的面把自己的肚子剖开,生生取出腹中胎儿。
滴血认亲。
事实证明孩子是郑郎君的,他抱着血淋淋巴掌大小的孩子,哽咽许久。
郑夫人还没死,仍坚持最后一口气,她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清白。
郑郎君也按照老道所说趁着郑夫人没死之前把她献祭了。等郑夫人咽气的一刹那,地砖下面就爬满了无数的蚂蚁,从一只到两只,越聚越多。
养蚂蚁这件事,一养就是十年,后来因为郑夫人怨气不散,郑郎君又找到那道士帮自己改风水,所以在墙体上布了阵法。
可这十年间郑郎君没有升官,运势越发衰败,无儿无女,脾气古怪。
梦醒时,铺天盖地的蚂蚁,像飞蝗一样出笼,遮云蔽日。
解忧刚要说起自己这个梦,姜逢伸手作嘘:“梦之所以为梦,便是只能意会不可言传,说出来,不管是好坏都会不好。”
于渊道:“先别说梦了,那这些怎么办,先送回去?那里面的灵。。。。不对,那个郑夫人跑了吗?”
姜逢道:“晚上她会回来,这些人先送去报国寺,好好念经,祛祛口业。”
宿淮点了点头,让小厮去报信,没多大会儿开封府的人便来带走了被困的人,他也跟着回了镇妖司。
因为还有个柳红匿的事没解决,所以他必须得先走,郑家这事儿就交给了姜逢来处理。
一行人回到房里,姜逢往太师椅上一躺,吩咐郑郎君准备点吃的,于渊见状也忙让他煮几碗面。
等面煮好时,解忧和季姑娘也回来了,说是在墙角下果然发现蚂蚁窝。
那些蚂蚁几乎有胡豆那么大颗,一窝一窝的,像下蛋似的,一顿操作下来,连寒王都惊讶了。
住了这么久突然翻出一窝一窝的蚂蚁,看的人头皮发麻,立马就让下人处理干净了。
看着桌上摆着几碗宵夜,解忧一把抢过于渊手里的筷子,脚踩在凳子上,一屁股坐下,边吃边招呼季姑娘也一道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