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逢淡淡点头:“顾大人久等了,说实在的,这些我也看不懂,您是户部的,这些个出入计算,你最是精通,何苦来我这跑一趟?”
顾眠道:“这是规矩,皇上交代的,臣也不能不办。而且这册子上都是封妃典礼所需的用具和各类器皿、衣裳、鞋袜珠钗。您瞧。”
姜逢随意翻看了几页,便有四十几样之多,她点头称没什么问题,顾眠这才小心收回册子:“毕竟时间紧迫,那臣就先告退了。”
他前脚刚走,姜玄后脚就领着几个虎卫兵过来了,采薇忙倒了茶水递上去,姜玄道了声谢,随即坐到一旁:“姐,和你说的一样,之前祭天典礼的那些物件,足有十七个箱子,全都悄悄运宫里来了。这几日我还发现先前轮值的人都无故请假,不是家里死人就是家里满月,总之借口千奇百怪,人都换了。”
姜逢道:“箱子里的东西都查了吗?”
姜玄摇摇头:“查不了,都锁在太庙了,日夜重兵把守,一靠近就被顾眠给使唤走了。你说这顾眠到底跟杨青柏是不是一伙儿的?”
采薇道:“那还用说,这几日皇后。。。。。。”她左右看了眼,确认没有外人,这才道:“皇后死了之后,我们就在暗中调查,发现这顾眠年纪轻轻,名下好几个宅子。你要知道京华的宅子可是出名的贵,他和杨青柏又走的近,这其中肯定有猫腻的。”
姜玄托着下巴:“那不知道这箱子里都是什么啊,对了,宿大人让我转告你,说是段天德进京了,物证都齐了,让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只要能用上他。”
“哦对了!”他拿出一把帝尺,通体黝黑,散发着温润的光。
“姐、姐夫让我给你的,反正我就认这么一个姐夫,他说你在宫里危险,他又没办法事事照拂,纵然你厉害,也有打盹的时候,留着吧。”
姜逢怔愣,这是宿淮师父给他的,自不是什么凡器。
而且他向来爱惜,平日里所用都是普通帝尺,只有危急时才会使用。
现在却随手的就留给自己防身?
她心下一动,又紧又暖。
宿淮终究还是卷进来了。
“真是个傻子!”她小心收好帝尺,又问起皇帝的近况。
最近因为皇后休养身体这件事,多有朝臣质疑,又说封妃之事皇后若不出席,便是不合乎礼制。
甚至好些诰命夫人各种递折子要入宫探望皇后。
好在有太后出面给压了,可前朝的事太后没办法管太多,但那些大臣一个比一个难缠。
一时间更是谣言四起,有人说皇后已经病入膏肓,更有甚者说皇后其实早就死了,这几日都闻到尸臭了。
首先,东海明珠可保尸身不腐,其次,皇后在皇宫密道的冰棺之中,绝不可能会有尸臭从永康宫的偏殿传出。
这些谣言怎么来的,显然是别有用心。
是背后的人想要掀起一层波浪。
姜逢笑了笑:“那真是好事,既然乱成一锅粥了,不妨就直接把这粥给喝了吧,姜玄,你去找宿淮,让他把这个消息扩散。”
“你是说把皇后已死的消息坐实?”
姜逢点了点头,姜玄闻言,却是百思不得其解,眼下萧明延已经够头疼了,真是要是坐实了这个消息,朝中不得闹翻天了?
不过长姐说什么,那便是什么,他也不多问,很快就去找了宿淮,把这件事给散了出去。
大臣们上朝时想亲口质问萧明延是否属实,可怎料这接连几日萧明延都告假,他们在宣政殿站着,看着空空的龙椅,束手无策。
“左相,这可不成啊,皇上日日如此,这外面蜚短流长,该如何是好啊!”
“哎,照我说皇上这病也来的蹊跷。。。。。”
“可不是么,好端端偏偏这个时候病了,封妃之事怎么说啊?”
杨青柏的太师封号被褫夺,而今便成了左相,算是这群人中的主心骨。他面露为难,见大家如此激烈讨论,他便提议先去寝殿找皇帝,不然在这里干着急也是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