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开腔了:“爱打不打,好位置坚决不换。”
曾皓听她说话了,马上说阿姨好位置是为你留的,我们这就出去啃甘蔗了,本钱给你留着。他将刚刚赢了的钱加自己的本钱全部给阿姨留在一个盒子里。
或许应验了那句话:拳怕少壮,牌怕新手!几个摸了半辈子麻将的人都说曾皓刚刚坐过的那个位置好,今天遇到对手了,得降低筹码。阿姨说大家高兴玩玩呗,你们都是老手了,还怕我一个妇女吗?
张雨嘉还想继续围观做拉拉队,曾皓叫了三次也么有想离去的意思。索性就回到杨洒的家里,准备跟杨洒弄点特产来吃。
回去的路上,踩着小路上的满地落叶沙沙作响,有节律的犹如一首老歌在耳畔回响,不过曾皓没有艺术细胞还真唱不出词,只觉得喉咙发痒若慢性咽炎难受。回想起下午发生的事,不免的冷冷一笑:别人男子汉大丈夫为了事业,为了报效祖国上刀山下火海,而我只能那么点出息,为了带引号的女友而去学打麻将,说出来真丢人的平方呐!
小路绕过菜园一转弯,到了杨洒家门口晒谷坪,冬天天气干燥,风吹得枯叶到处乱飞,曾皓想大声喊她,忽念一转给她发信息:“启禀杨洒公主,鄙人已到贵府楼下,只等公主下楼一叙,晚饭可有着落安排?”
“你还真想留在我家吃晚饭?”杨洒还在房间里休息,一句话如石子般从窗户里面投了出来。她歪着嘴看那条穿越信息,瞬间就删掉免得生气。
曾皓偷笑着捂着嘴巴,模仿大灰狼的口气回答:“下午给你整点特别的美味佳肴,让你见识下我的厨下功夫。”
“切,少贫嘴。”杨洒对这样自大的人通常是嗤之以鼻。平时学校里很多男生都犯同样的坏毛病,她虽然看不顺眼却从来不去解决,凡事随其自然最好,若是天生这模样也无须改变,若是改变了反而不是这个人了。
曾皓在屋外逗着掉光叶子的柿子树上的几只麻雀:“那么这样吧,如果我将树上的鸟哄下来,你就听我安排,行不?”
“凡事谈条件,没门!”针锋相对的回答,杨洒睡意全无,树上的麻雀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原因是曾皓在竹林后面吹口哨。
“杨洒还不出来?那么我去制作特产了。”曾皓拾起一块石头,朝树上掷了过去,惊得几只麻雀呼啦飞散,石头落在小池塘里,水花溅起扑通一声,水里觅食的鸭子挥动翅膀呱呱惊叫逃去……
“你跟垃圾桶,扫把在下面等着我吧——”杨洒用脚趾夹住窗帘,轻轻一划,抖开一条缝,风吹动紫贝壳风铃,发出一串悦耳动听的铃声。
这话听起来怪怪的,对比自己身份大跌,居然落得跟垃圾桶一个档次,曾皓听到这话费尽脑汁猜测其用意,这同学编词造句能力不错,果然是教师嘛。倒也是那串风铃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缓冲了他的听觉神经不适。
这时,杨洒慢腾腾地从床上起来,泡了一壶菊花茶,一边吹着茶杯里的菊花,一边说要弄什么特产,我可不是家庭主妇,没有那么高超的手艺,到街上买倒是很拿手。
两人来到镇上街头,买了两斤粉肠酿鸡蛋,两斤泥鳅钻豆腐,这两样菜在城市是买不到的,那原材料均是乡下土猪肉加农家水豆腐,家鸡蛋,做得工序也比较麻烦,稍微弄不好就搞砸。
两人最终达成协议,做了一顿美味丰盛的晚餐,打电话给张雨嘉两位麻将大师要回来吃晚饭了,解下围裙,曾皓等着一阵夸奖的,谁知道遇到阿姨难看的脸色,沮丧的表情,就预感不妙,转眼看着灰头土脸的张雨嘉,暗示她出去门口问情况。张雨嘉说这次出师不利,下午其他三家反攻,阿姨手气有点背,最后还借了钱。
曾皓知道这情况,也没有多问,转移话题说今天黄历上说,今天下厨会让大家带来好运。其实这话是他瞎编的,杨洒说你少宣传迷信,咱家不信那个,今天让我妈尝尝你做的好菜吧。
“哇,真的好丰盛的晚餐,看到这样的菜色,我禁不住流口水啦。”张雨嘉吃惊赞叹,一脸得谄媚神色貌似很假,唯独阿姨听得心花怒放。因为她战斗了一天下午,的确饿极了,她还想晚上又叫曾皓帮她赚回下午的损失来。她还说,今晚大家多吃点,接着要将下午输的钱赢回了。
“对,应该连本带利赢回来。”曾皓附和了一句。
停止咀嚼,杨洒很是不悦,用筷尖轻轻敲了敲碗:“德性!”
这一句话,气氛马上紧张起来,原来的咀嚼速度也放慢了,曾皓脸上如火在烧,用双眼余光望杨洒,那分明是两道凛冽的寒光。
轻咳两声,张雨嘉打圆场说:“吃饭,吃饭,今天的菜真是太美味了,我都三年没有吃这么多饭了。”匆匆扒了两口,她站了起来去盛饭。“曾皓我给你添饭。”
“我还没有吃完。”曾皓有点不情愿,他的碗里还有半碗饭呢。
张雨嘉不紧不慢地说:“多吃点,吃饱了晚上好送我回家。”
“那么晚了,别回去了,难得来一趟。”阿姨这才意识到,叫曾皓打牌是一件很错的事。她脸上的皱纹笑开了,像一朵菊花。
“我回去还有事要处理。”
曾皓跟张雨嘉同时回答这样的话。
饭后,曾皓将口袋里所有的钱,偷偷放入阿姨的提包里,然后跟杨洒告别。张雨嘉在门口等着说先送我回去吧,我喝酒了不开车。曾皓颔首微笑回答哪里来的哪里去,肯定会送你回家,不过你不许将今天打牌的事情跟任何人说起,也就是说得保密。
“我的人品你还不信么?”张雨嘉坐在曾皓后面,那里胭红色的飞度小车消失在茫茫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