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纵有再多奇珍异宝,在此一刻也变得黯淡无光,似乎只有这种属于他人的东西才能调动那蠢蠢欲动的窥探心理。
拨开宝盒上的小锁,两人不由都屏住呼吸,凝视那缓缓揭开的盖子……
“这不就是……”宗寥惊得脖子一缩,突然感觉膝盖弯又疼了。
“冰刺?!”斜雨惊讶道。
闻声,正在剥“粽子”的一双手骤然顿住,不与她们玩闹的胥姑一下挤进两人中间,看向宗寥打开的宝石盒子。
斜雨说的不错,那小小一个宝盒里装的正是从宗寥腿上取出来的那种冰刺,一模一样,估摸着得有个二三十根。
霎时间,三双凝起寒霜的眼睛齐刷刷剜向躺在床上要死不死的人,“这人还用救吗?”斜雨问。
胥姑亦是此意,意外得知那伤患就是伤害小主人的凶手,该救还是该杀,她只等宗寥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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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意腾腾的目光征询着宗寥的意见,恨意比受害者还重。
看着被胥姑拨开的黑纱下露出半边白皙凌厉的脸庞,宗寥道:“管他什么人,没死当然是先救活再说。”
挪股过去,她一圈一圈拆开那人裹得严实的头巾,还没看见那人的脸,宗寥的注意力就被他棕色的头发所吸引。
外邦人?还真是稀奇了,她拆解头巾的动作不由加快了许多,片刻之后,一个皮肤白皙,头发棕红的男子以一副安详面貌呈现在几人眼前。
但见他年龄尚小,约摸才十五六岁,生就一副锐利流畅的样貌,白中带灰的皮肤上有星星点点的雀斑,却一点也不影响他的俊俏。
他的脸上并无明显伤痕,只唇角凝了些许血渍,一番看下来即知,此人的伤都集中在了身上和身下。
帮着胥姑将那人的头脸和身子都清理干净后,宗寥和斜雨便被无情赶出了医堂,虽说她也没打算看那男子身体,知晓她是女儿身的胥姑却想得更为周到,不给她一丝长针眼的可能。
回房路上,宗寥又掏出那个装有冰刺的宝盒,一路闲闲摩挲着上面的三颗宝石,心里琢磨今夜经历的种种。
那个模样惨兮兮的人为什么要对她使暗器?
若是单纯的要试探她有无功夫,那人也已经得到了结果,为何她没事,偷袭她的人却被人收拾成那副鬼样,还丢在她回府的必经之路上?
唱的又是哪一出?
宗寥目前只知道头号大敌是季王南宫栩和旭王南宫桀,至于其他还有哪些人要试探她,报复她,一时是无从得知了。
捋着一团乱麻,她一连几天下来是吃得好,睡得香,身上新伤旧伤一并养的妥妥当当,蹦哒跳跃一点问题没有。
舒坦了没几日,太学那边就遣人来了好几回,告说春狩在即,皇帝要她赶紧把功课捡起来,为云安侯府多长长脸,不要整日游手好闲,破罐破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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