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战死了。”
杨博一下子也恍惚了一下,而后只是一声长叹:“边镇积弊!若能协心同守,何至于此!害人害己!”
“……我听你谈吐,似乎是读书人?你是?”
“不才杨博,字惟约,山西蒲州人。”
跟着一同入城的包正川立刻补充:“今科山西解元,听说打仗了,慕将军威名来投,好汉子!”
“山西解元?”郭勋大惊,又看着他虽然疲惫、不干净却年轻的脸,“杨兄弟今年多大?”
“惭愧,十九了。”
郭勋倒吸一口凉气。十九岁的解元,如果后年能中,那也是二十一的进士,而且应该是虚岁吧?
更何况,他有这份勇气,随俞大猷一起立下殊功。
想都不用想,很快就是另一个简在帝心的人物。
“杨兄弟,刚才轻挑虏酋首级出阵,我还以为是俞将军麾下勇将,岂料竟是今科山西解元,失敬失敬!”他顿时心热无比,“俞将军是本侯兄弟,自今日起,杨兄弟也是本侯兄弟了!”
“……不敢,不敢。”
杨博却在腹诽着郭勋这个大同总兵对大同西路防线的布置。
再说了,文武有别……
平虏卫阻击套路,又追击了片刻之后,班师回来。
正要邀功的平虏卫指挥只见武定侯亲自率人出了西门,往乃河堡的方向奔去。
等他听了郭勋遣人传的军令,入了城暂时接管井坪,这才知道刘铠战死,也知道了俞大猷在黄崖山的战绩。
望着刘铠被收敛回来的尸身,他只能默默长叹。
泼天的功劳没捞着,结果却害死了自己。
在仓促筑就的山寨上,凭区区两个千户所的新募兵卒,挡住了近万套虏三日半,之前就杀敌近千,伤敌近两千。
而昨夜兵行险着,三路夜行,奋勇接敌,身负重伤却也尽歼三百余守兵和八百多伤兵。
虽然终究还是让一些手兵和伤得不重的鞑子逃了,可是那个西路边将眼中不被待见的武状元,一战之功至此。
即便他们如今真实的一颗颗首级,都有一千五百余级。
平虏卫指挥使知道,大明多了一员不世将星。
有武状元的出身,有此等战绩,封侯拜公都是迟早的事。
如果他没有因此重伤不治、或者不能再上疆场。
郭勋同样受了伤,但他毕竟有那么一些亲兵玩命护着,他的伤不算重。
所以他纵马狂奔。
重振祖上荣光,除了靠他自己,还要靠俞大猷了!
可千万要挺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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