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领地及航线已经很多,葡萄牙不可能放弃对那么多地方的保护,向东方派出规模巨大的舰队。
再说了,巨大又能有多巨大?仅仅在之前一战中,他就看见了那个南方省份派出了近百艘大小战舰。
虽然大型战舰一共只有不到十艘,可他们到达边境一共只有不到半个月不到的时间,这个帝国其他地方的战舰应该没那么快调集过去。
现在他看了看这个国家的地图,他们的海岸线那么长,可以想象会有多少战舰分布在各处。
“尊贵的皇帝陛下,您让我们背叛若昂三世,是想让我们帮助您的舰队去与自己的族人作战吗?”
朱厚熜摇了摇头:“用不着你们。不过,你们的战船、武器,与大明形制不同,不无可取之处。朕设立了一个万法馆,你们倒是能在其中与大明的学者、匠人彼此交流。”
阿方索叹了一口气:“看来我们并没有选择。”
“作为俘虏,确实没有选择。”朱厚熜笑了起来,“既然不可能被朕放回去了,不如努力学习大明的语言,尝试在这里生活吧。”
“那我的妻子和女儿……”阿方索苦涩地问。
朱厚熜咧嘴道:“你的女儿先关在朕的皇宫里,作为人质。不想受到酷刑说出你知道的东西,就要看你是不是能为了她们主动说出朕想知道的了。黄锦,让章奏送他和其他俘虏过去,看守在太素殿。”
阿方索站了起来:“不,您不能……”
朱厚熜却只摆了摆手,阿方索就这样被带了出去。
杨廷和他们古怪地看着皇帝。
朱厚熜泰然自若:“现在知道他们为什么不远万里都一定要占据满剌加了吧?海贸之利足以令他们冒险前来。外察事厂传回的情报,他们在欧罗巴的对头,从那里找到了数不尽的黄金白银。将来把他们打服之后,再守着满剌加让他们乖乖带着西洋货物来交易、交税。”
杨廷和叹了一口气:“臣既然知道了陛下有意助满剌加复国,这水师还是要建了。除了广东,臣也在浙江先做准备吧。”
“葡萄牙人知道了朕要满剌加,这大明货物,他们只能从走私之海商中得到。市舶司的官方渠道断了,看哪些人仍旧铤而走险吧。海盗一定会多起来,沿海地方被劫会越来越多。至于是真海盗还是假被劫,朕都不用管,自当如卿等所奏加强海防道剿寇安民。”
朱厚熜继续说道:“葡萄牙人虽不能在广东市舶司与大明交易,但如此一来,定会以交趾、占城为中转。如何通过广东在交趾、占城培育一大批仰仗大明货物获利的权贵,就看卿等如何安排了。东南富商之货输送到广东,市舶司的抽税一两年内便会见效。不肯少赚点仍旧要走私犯禁的,全办了便是!”
大家看着他,再次感觉他心里的算计一环套一环。
浙江市舶司一撤,就只剩下福建、广东两个口子。而福建那个口子,表面上只负责与琉球的朝贡贸易。
琉球那点小地方,难道还能在明面上产生那么大的贸易规模?堪合一卡,逼着东南富商走私,或者到广东卖货给皇明记交税吗?
朱厚熜与他们再议了一阵,最后才看向费懋中:“习惯了没有?”
费懋中心里万马奔腾:我伯伯竟是帝党在旧党里的内鬼!还是党魁级的内鬼!
他赶紧点头:“臣……正在努力适应。”
“适应了就赶紧写信回费家,让严嵩在江西好做一点。”
“……是。”
费宏是江西人,旧党党魁在老家有多少田地?严嵩路过江西是有任务的,旧党毕竟也要面对陛下想富国的要求。
投献和隐田隐户问题是不是要解决一二,让江西的赋税好看一点?
等他们从养心殿御书房离开了,朱厚熜来到了后院瞥了瞥文素云:“看见了?”
文素云嘻嘻笑着挽起他的胳膊点了点头。
“等那个葡萄牙人的女儿送来了,跟她学一学葡萄牙人的语言,让她也学学咱们的话。”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