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有万一?
虽然一直没有什么异常,但今天要补文书挺异常。
想着如今情势,若是果断舍弃未免可惜。
但他还是先把那个带锁的小柜子拿了出来,又小声喊了一句:“五礼,你在门外吧?”
“干爹,孩儿在。”
“进来。”
方沐贤把小柜子递给了他:“叫上七廉,一起赶车去城外庄子,运冬蔬。若有变,你带着它先躲到西郊去,让七廉南下去湖广。若一切如常,你们就先在城外庄里候着,见到了兄弟才一起回来。”
“干爹,出了什么事?”
方沐贤摇了摇头,他看了看门外,见之前离开的六义还没回来,想着巷口应该是一切如常的。
“只是以防万一,你先去吧。”
谨慎归谨慎,却不必犹如惊弓之鸟。
他方沐贤在京城已经呆了这么多年,寿宁侯府方管事,知道的人还是很多的。
投效到这里来,不就冲着这个身份吗?
方沐贤安排好了之后,这才先往前院厢房慢慢走去。
“范照磨,久等久等。”
门房虽没有通报姓名,但方沐贤自然知道他姓范名廷。
“尊驾是侯府方管事吧?久仰久仰。”
范廷也不遑多让,虽然没见过他,但有同僚称赞过,说是可惜没个出身,只能屈居侯府用事。
寿宁侯府不知道有多少“无伤大雅”的小事都是这个方管事平下来的。
“听说是有康陵督造轧账之事请见侯爷?”方沐贤疑惑地问,“此前在下已经与户部、工部都交对核过账了,不缺什么文书啊。”
范廷打着哈哈:“我也不知,大司农从宫中回来后,就说这事都议到国策会议上了。方管事也知道,陛下御极后多有新规,恐怕还是有些地方不太清楚。此事与侯府有关,大约是大司空稳妥起见吧。”
“那不知是何文书需要补办?”方沐贤笑容不改地问着,一派谦和与配合的态度。
“大司农只交待请侯府派人携侯爷此前文书上所用之印去户部一趟便可。”范廷也笑着,“想来是短了三份誊本吧,毕竟如今既有国策会议又有内档司。”
“既如此,那便不急。”方沐贤行了个礼,“不巧,侯爷今日一早便携印去通州了,申时之前应当会回府,毕竟夜里还要赴宴。若其时未放值,在下必赶去。若是稍微了一些,在下明早必至。”
范廷感觉任务完成,也作了个揖:“有劳了,那范某告辞。”
“在下送送范照磨。”
方沐贤闲聊着把他送到了侯府门口,站在府门台阶下像是等他走远。当范廷偶回头见到他还在门口,转身再致意一下时,方沐贤也笑着再微微弯了弯腰。
眼角余光中,侯府门口也没有什么异常。
他走回府门后眉头微蹙:难道真会短三份誊本?范廷官虽小,但既然亲自到侯府来交办此事,为什么会不清楚短什么文书?照磨所不就是负责核查公文的吗?
如果真的急,为什么不直接带着誊本过来用印?
方沐贤回到前院时,被他称作六义的年轻人也过来了,见到他只是摇了摇头。
转头望向府门外,方沐贤脸色严峻:怎么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