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姝咬着唇,哼,她可不是一点脾气都没有,“是口水,我太饿了!”
甩下这话,阮清姝就故技重施,钻进被窝,只掀开一角偷摸看着,
屋内静得渗人,男人抬手扫了眼指节,只觉得更加膈应。
“呵”
裴墨行好半晌,才敛去眼底的寒意。
他忽地记起,昨夜梦里的女子,骨瘦如柴,容貌尽毁,唯有双眸泛着微弱而又倔强的泪光,反复问他可不可以不要助纣为虐了,求他行行好,放她一条生路。
好像哭是她唯一的武器,可惜,对他没有任何伤害。
讽刺的是,如今的他真的因女子的哭泣而心痛,荒谬得就像是报应。
而两个女子恰巧都有着一双灵动的桃花眸,只是梦里是已经枯萎的桃花,眼前的开得正艳。
“原来你不只会哭,还会撒谎。”
阮清姝假装听不懂男人的讽刺,掀开被子嘟囔,“换王爷你被至亲抛下,您不难受么不想哭么?”
裴墨行无动于衷,连眼皮都没眨一下,似乎她这个问题很可笑。
阮清姝也不意外,其实她现在很迷茫,很想倾诉,
“燕王就是您觉得,若是…我回家我的亲人他们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呀…”
女子微哑的哭腔,透着点点不自信。
“回去就知道了。”
“哦也是…那王爷我好饿呀,想吃肉,奎香楼的烧甜鹅就好好吃呀,不过没有也没关系,我就是随口一提,没有别的意思……”
见女子半倚在榻上,揉揉肚子,絮絮叨叨,那股子娇气劲儿又回来了。
裴墨行微不可察地轻扯薄唇,还真是有够得寸进尺。
他没理睬,转身离开。
明日阮氏大办生辰宴,他倒要看看这娇气爱哭的小女郎打算怎么回阮家?
翌日,日头西斜,红霞漫时分阮清姝坐上了马车,
她先去了一趟金楼,本打算取走前几日给三妹妹订做的头面,却从掌柜口中得知了些消息。
阮清姝闭了闭眼,她忽然就知道该送妹妹什么了,
——一份特别的生辰礼!
阮府外宝马雕车,府内衣香鬓影、裙袖翩翩。
斗角飞檐下方挂着彩灯笼,戏班子在台上咿咿呀呀地唱着,底下宾客相谈甚欢,这生辰宴办得体面极了。
阮清年携着阮清露见自己的同窗好友,那捧在手心护眼珠子的劲儿,但凡没瞎都看见了。
“清年,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你那二妹妹呢?”
一行人说完,就看向身旁锦衣玉冠的男子,无不以其为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