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陆泽瑞是冲昏了头脑,但绝不是被盲目,而是被压抑得太久、像火山一样喷发的情感。
这情感又像瘟疫,就那么悄无声息地来了,成为可遇不可求的幸福,完全不受他控制和抉择。
这情感是种本能,不费吹灰之力,都不用学习的,自然而然就以她为重,整颗心都难以掩藏。
至于哪个瞬间来的,哪个瞬间她就闯进了他的内心深处,整个霸占着,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这就叫“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也许是第一次在海边邂逅她,她的悲痛欲绝、用情至深,令他感到真切而印象深刻,他暗自期待被她深情以待,深情守护。
也许是一屋,三人,一日,三餐,四季。
也许是他们一起创造的那么多美好回忆,她的陪伴,她的智慧,她的力量,都给了他们父子。
所以,在他眼中,始终只有两种女人,一种叫夏琼依,一种叫其他任何一个。
他将永远忠于自己,披星戴月奔向她。
陆泽瑞不得不在大声表白的同时,捉住夏琼依的肩。
因为她在听到那句“他早就爱上了她”时,步步后退,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否决着。
理由是,她不仅结过婚,还是一个说得好听点儿叫遗孀,说难听点就是寡……
她的话音未落,便被陆泽瑞捂住了唇。
“我不允许你这么遭贱自己,别人谁说都可以,唯独你不行。我心疼,”
陆泽瑞凝视着她,满目忧伤,用手扣着胸口说,“这里疼。”
他捧起她的脸,摩挲掉滚滚而下的眼泪。
他很心疼她的经历。他也曾有过相似经历。他感同身受。夏琼依痛苦了他也会痛苦。
他们谁都无法主宰自己的过去,却可以主宰每一个过去的未来——今天。
陆泽瑞期待他俩共同在每一个“今天”里,描绘五彩斑斓的颜色。
他又轻笑起来,如果她这样说,那他还是鳏夫呢,他俩半斤对八两,般配得很。
夏琼依未能及时阻止陆泽瑞说出那两个字眼。
他将大手覆在她捂住他唇的手背上,有些瓮声瓮气地笑:“你看,你也会心疼我这样自我贬低吧,你也是爱我的,对不对?”
他一呼一吸间的热辣,灼烫了夏琼依的肌肤。
他一用力,摁平她的掌心贴上他的唇。
昨晚在医院体会到的柔软而温暖的触感,再次令夏琼依不由自主浑身战栗,下意识猛然抽手。
陆泽瑞顿觉心里空落落的,落寞地勾唇,“对不起!”
听到这三个字,夏琼依心里很不是滋味。
“对不起……我怕……我怕我们彼此在心里,会不受控制地,拿对方和……前任比较,我真的害怕……你会厌弃我……”
她呼吸急促,泣不成声。
陆泽瑞抬起她的下颌,试图让她看清自己。
别人的前任,可能都还活生生地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他俩的前任,都已不在人世,他们都没法跟一个已故之人去明晃晃地争抢。
但是,他们父子,哪怕是墨宝这么年幼,在海边就已经很清楚那个事实——他的两位妈咪虽然面庞有相仿处,但气质、动作、习惯、思想截然不同。
她夏琼依就是夏琼依,是独一无二的天使,是魔法师,不是任何其他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