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跟花林的长辈提及他和墨宝,现在又托明月感谢他们。
但她满面泪光,让陆泽瑞仿佛被制动的开关控制住了,如雕像般一动不能动。
夏琼依走到他的椅前,单膝点地,低垂脑袋埋在他膝头,无声啜泣。从他的高度,只见她扑散开来的如瀑长发因隐忍而颤动。
她的纤纤葇荑垫在他的膝与她的额之间,像是接通了正负极的两端,令他浑身触电,头皮发麻,心脏发麻。
百味杂陈啊。
“这是怎么了?刚才不还好好的嘛。”陆泽瑞俯身前倾,用力握住她的手肘,架住她顺势一同站起来,柔声哄:“快别跪着,地上凉,腿也会麻,快起来,我的肩膀可以借你靠。”
夏琼依噗哧一声,破涕为笑。
她被他顺势揽着额头抵在他肩上。
孑然一身的孤独中,陌生人递来一团火,熊熊又耐久地烘烤着她的身,和心。
被这份善意包裹,暖得她泪意漫过心头,冲破隐忍。
她放声痛哭,旋即就用手捂住嘴,牙齿死死地咬着手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毕竟这里是开放式阳台,毕竟还有左邻右舍,她得为他注意影响。
陆泽瑞索性将她打横抱起,矮下身顺走圆桌上的抽纸,一步步迈上楼梯,进书房后用脚勾上门。
将她放在沙发上,他就坐在她的旁边。
刚好够她借用肩膀的位置。
“现在好了,这里隔音效果特好,你怎么放声大哭都不会有第三者听到,我保证。我这里呢,一般不备纸巾,看,”
陆泽瑞拍拍身旁的抽纸包,“刚刚顺手把纸巾也捎上来了,你就是哭成怒江,哭成澜沧江,我也可以把你的眼泪吸干。”
夏琼依又吃吃地笑起来,鼻音浓重地说:“这么短的时间,你这反应也忒快了吧,考虑得这么周全。”
“那是!否则怎么可能有聪明的墨宝呢?”
“墨宝确实特聪明,改天有时间,我再跟你细说。”
“那现在说说你吧,今晚明明挺开心的,为什么又这样哇哇大哭了?”
“谁哇哇啦?!”
“噢,没有没有,没人哇哇地哭,是很隐忍地哭。”
“你……非要揭人家的短吗?”
“好,不逗你了,现在说吧,我洗耳恭听。”
夏琼依缓缓讲述:“昨天,冷锋陪我们去花市,我们正在选花盆的时候,有一位男士走过来,神秘兮兮地拽拽我,让我跟他走到一边去,说他有话跟我说。你也知道我脸盲……”
陆泽瑞打断她:“这个我可不了解,恕我难以苟同。你不会是到目前为止,也不知道我长什么样吧?我可要委屈得抗议了。”
“是,我今天还跟妈妈说,我根本不知道你长啥样,因为从没注意过。”夏琼依也赌气地怼他,“你这简直混淆视听!”
“看看看看,激怒了才能说实话吧,我有自知之明。凭直觉,你从来都没正眼瞧过丰神俊朗的我,虽然这让我挺伤心滴。”陆泽瑞半真半假地开着玩笑。
“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不能我走啦!”
“那位男士不会是坏蛋吧?”
“有冷锋在,估计是坏蛋也不敢显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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