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这群跪地的人中又有人凄怆的高声喊道:“请先族长灵位!”
话音方落,百余男女悲声大作,哭声震天。
其声凄凄惨惨戚戚,其状摧人心肝皆碎。
但见杨府门口人影一闪。
一青年男子,满身重孝,缟素雪白。手中捧着一巍巍灵牌位,眼含清泪,亦步亦趋的从府门口走了出来。
此人面色枯槁,当是伤心过度所致,双眼如血,当是过度流泪所致。
披头散发,只用一根孝带勒了前额的乱发。
他亦步亦趋,颤巍巍的走到这近百人的缟素队伍之前。
正是太尉杨文先的长子——杨恕祖!
但见他一脸的凄怆,忽的将灵牌位举过头顶,仿佛用尽了浑身力气,那声音却依旧嘶哑,却说的凄楚悲怆,一字一顿。
“杨氏家族族长,大晋太尉先考杨氏讳文先府君之灵位在前,杨氏族人,大跪!”
杨恕祖一甩孝服,当先跪了下去。
但见缟素飘荡湮天,这百余缟素杨氏族人悲声大作,凄凄哀哀,锥心刺骨。
萧元彻坐在车中,也不由的倒吸一口冷气。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什么,杨文先死了?这怎么可能?
苏凌心中也是一惊。
不过瞬间便明白了,这杨府上下如此大阵仗,也只能是杨文先故去了。
苏凌心中也不由的一阵叹息。
说到底,他杨家是被人摆了一道,这大晋十几年的老臣,落得的下场竟然如此。
苏凌心神大动,寂然无语。
萧元彻也是瞳孔微缩,忽的从车上疾步而下,来到高举着灵位牌的杨恕祖身前,沉声问道:“杨恕祖,你说什么?老太尉死了?你说的可是真的?”
杨恕祖这才双手高举灵位,叩头到额上流血,凄声道:“丞相大人!此事怎么可能有假?我父亲因为我的事情,一时间担忧惊惧,府中亦曾好言劝慰,未曾想今日一早,恕祖去问我父亲安,却见他已然自挂于梁上了。。。。。。”
萧元彻闻言,身体一颤,头忽的疼的几乎要裂开。
眼前一黑,几欲摔倒。
慌得魏长安赶紧过来扶住萧元彻,颤声道:“主人。。。。。主人保重身体啊!。。。。。。”
萧元彻心神剧震,脸色极为难看,使劲的揉着额头。
忽的眼中两行老泪滚落。
神情哀痛,不似作假。
萧元彻的本意,并不想完全至杨文先和杨氏家族于死地,只是逼他杨氏一门站队,他以为自己要杀杨恕祖,那杨文先定然亲自到自己府上求情。
自己便可以顺水推舟,卖个人情,顺便敲打敲打他,不愁杨氏不完全倒向自己。
可是,他万万没有料到,杨文先竟然选择了如此极端而又刚烈的做法。
自缢而死,保全了他作为杨氏大族,最后的一点颜面。
“文先啊!。。。。。。你这又是何必啊!。。。。。文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