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那座凉亭里。范季独自一人静静坐在里面等着。不多时,离的身影便出现在了里面。单膝跪地道:“参见主人。”范季点了点头:“这么快就来了,太后不会找你吗?”离这具身体是赵姬的贴身女侍。就和赢政身边的盖聂一样,从来都不离身。但是实力却没有盖聂强。“主人离开后太后就靠在床上睡着了,属下趁机出来的。”范季愣了一下。中午不是刚午睡过嘛,怎么又睡?刚才弄得她太舒服了?“太后有没有说什么?”“比如说在背后骂我,说我坏话。”平时被自己气得半死不活,十有八九是在小本本上记自己帐了。离面色古怪地看了范季一眼。“太后她……她的确是说了。”范季哼了一声。就知道这老妖婆小心眼,肯定会记仇。“她说什么?”离抿了抿嘴唇道:“太后她说……她说你这人讨厌死了。”范季挑了下眉:“原话?”“嗯,原话。”范季表情变得精彩起来。这话听着味道不对啊。一边说我讨厌,一边还让我明天再去摸她腿。那这话就不是在骂人,倒像是闹情绪在撒气。这老妖婆,一把年纪了怎么还像小姑娘似的。范季又问道:“还说什么了吗?”离目光游离了一下,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有话直说。”范季皱了皱眉。女人有时候吞吞吐吐没问题,但说话也吞吞吐吐就不好了。离不敢再犹豫,直言道:“太后还说……还说您大逆不道,早晚砍了您的狗头。”范季呵了一声。“什么时候说的?离迅速看了他一眼,回复道:“每天都说。”范季再次愣了一下。“每天?”离点了点头:“嗯,每天。”“我来不来她都说?离再次点头:“之前还好,就最近这几天,每天最少得念叨十几遍。”她也觉得奇怪。要说范季在,或者哪里惹到她太后了,她这么说也就算了。可前几天他人都不在,太后还有事没事地念叨一句。似乎天天满脑子都是这个。离看着范季,小心翼翼地问道:“要不,属下回去先把她杀了?”范季诧异道:“杀她干嘛?离眼中顿时露出寒光,正色道:“她想杀主人,那离就先把她杀了。”范季突然笑了起来。摆了摆手道:“不用,她不会杀我的。”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厌恶一个人的眼神也是藏不住的。赵姬虽然对他全是不满。但眼里偏偏没有这两种神色。不过离的忠心倒是让他有些满意。他说不用,离便收敛了杀意。“你在她身边的时候多留意一些,看看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离不解地问道:“特别的地方,是指哪方面?”范季沉吟了片刻道:“所有,特别是她洗澡的时候,留意一下她身体有没有哪里和正常人不一样的。”“特别是胸部和小腹。”离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显然是没明白范季让她观察这两个地方的用意。但她明白,主人怎么吩咐,自己怎么做就是了。范季也没和她解释的意思。只不过是自己的猜测罢了。不管是真是假,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刚才帮赵姬按腿,并不是真的想摸她。范季仔细检查了她大腿上的肌肉和韧带位置。的确是有明显的拉伤。而且韧性也没有小衣她们好。小衣她们从小练武,所以韧性极佳。赵姬虽然没有练武,但她却是练舞的。一个舞姬,身体的柔韧性应该不会比会武功的人差。即使她很多年没有跳过舞了,但劈叉这东西很奇妙。要么就是没接受过训练,韧性有限劈不出来。但只要之前开过胯的,就不可能会退化。前几天自己只不过是轻轻掰扯了一下,就把她胯给拉伤了。你当舞姬的时候开了个假胯吧?今天又是三天过去。离也到了需要回到玲珑塔的时间。在里面呆了一刻钟后再次准时出来,原本开始变白的肌肤逐渐恢复正常。“吕不韦安插在太后身边的眼线排查出来了吗?”范季坐在那里,淡淡问道。“查出来了,包括他们的联系方式和标记。”说完,离看了范季一眼,才继续道:“吕不韦之所以派那个嫪毐过来,就是她传递出去的消息。”“说是……说是您和太后在寝宫里颠鸾倒凤,激烈得把太后的凤被都撕破了。”其实离也在想,范季和太后究竟是不是真到那一步了。不然为什么每次都会让她们出去呢?而且她听力要比寻常人好很多。这两次都隐隐听到太后在寝宫里发出了奇怪的声音。上次是叫唤了个没停。刚才虽然比上次轻多了,但却更陶醉了。是主人这次温柔了?范季嘴角抖了一下。这宫女,想象力还挺丰富的。她怎么不想想,都激烈成那样了,被子还会是干的?总不能我喝太后的,太后喝我的吧?吕不韦安插的那眼线绝对是个雏,连这点常识都没有。相国府中。吕不韦刚进到书房,掩日的身影便跟着出现。从怀中取出一个竹筒,递过去道:“主公,是宫里传来的消息。”吕不韦眸光一亮,迫不及待地接了过来。打开竹筒从里面倒出一卷纸条后凑到了烛火旁。他先是将纸条对折起来。纸条两侧各画着半只蜘蛛图案,对折之后便形成了一只完整的蜘蛛。吕不韦点了点头,随后才将纸条打开。仔细阅读完上面的内容后突然深吸一口气,接着哼声冷笑起来。“这个嫪毐,还真有两把刷子。”掩日深沉的目光动了动。“嫪毐得手了?”吕不韦眯着眼睛,将纸条在烛火上点燃。眼里闪烁着阴冷的光芒。“哼,太后昨晚把她们宫女都赶了出去,唯独留下了那个嫪毐。”“嫪毐在她寝宫里彻夜未出。”“老夫还真没看错人,这个嫪毐,得宠了啊。”吕不韦本来还以为嫪毐要花上一段时间才能得手。没想到这才几天功夫,就让他飞上枝头了。迷信是他安排在赵姬身边的眼线送出来的。所以不可能是嫪毐自吹自擂。这种重大进展,自然是要向他汇报。也好知道他下一步有什么指示。是揭发嫪毐和太后,还是让嫪毐控她。吕不韦在书房里沉思了许久。也在做着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