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的大门敞开着,一眼便能看到门外的道路。韩非茫然道:“路啊。”范季放下手,笑问道:“又叫什么?”“道路。”范季欣然点了点头:“不错,道便是道路,这么简单的意思,为什么要把他理解的那么复杂?”韩非面露不解,说道:“可如果孔圣说的是道路,那这句话解释不通啊。”范季摇了摇头:“所以说,你们不但曲解了孔圣之道,甚至连他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想表达的意思都理解错了。”荀夫子在沉思,如果把这个“道”换成道路。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嬴政也在揣摩。左思右想,都感觉说不通。韩非摇了摇头:“不解,还望先生明示。”荀夫子目光危险地盯着范季:“老夫倒要看看你怎么把直的给说成弯的。”范季喝了口茶,在众人的注视下淡淡道:“朝闻道,夕死可矣。”“意思简单明了。”“那便是,早上知道了去你家的路,晚上就可以去你家弄死你了。”“是讲君子不报隔夜仇,应当行事果决。”噗!!刚把茶喝到嘴里嬴政一个没绷住,噗地一声喷了出来。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看着范季。荀夫子浑身一怔!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范季会把这句话解释成这样!韩非一下子没理解过来,还在一个字一个字的对照着翻译。结果发现把每个字拆解开来解释,再组合在一起之后。范季这种说法,好像的确更贴切一些!“一派胡言!”荀夫子情绪当场失控!儒家之道讲究的是心胸豁达,以仁爱待人!怎么到他嘴里,却成了有仇就报的狭隘思想了!嬴政琢磨了片刻,突然开口道:“以先生这么解释的话,好像也能说得通!”不但能说得通。还完美诠释了他为什么说儒家之道应该是杀伐果断的思想!范季朝嬴政拱了拱手。感谢老铁捧场!荀夫子气得粗气直喘,缓了半天才平复下来。冷哼一声道:“哼,子曰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你一个而立之龄都未达到的后生,无法分辨是非真谛也在情理之中,老夫。。。。。。老夫不与你计较!”不是他不想与范季计较。而是他刚才寻思了半天,觉得这话好像也没毛病。的确是能说得通!只不过是儒家之道的思想完全被反过来了。却又恰恰符合了他先前所说的果决。范季突然挑了挑眉,笑容淡定道:“夫子又理解错了。”荀夫子瞪着眼睛看他:“什么理解错了?”“夫子刚才说的话,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理解错了。”这句话的愿意是将随着年纪的越大,见识便越广,对自我的认知就越清楚。荀夫子是说范季年纪轻轻见识浅薄,因此才会对自己的歪理学说没有一个正确的认知。“哼哼,那你倒是替老夫解释解释,这而立指的不是年龄还能是什么?”荀夫子就不信了。这代表立德、立言、立身的年龄段你还能够否决了!范季深色淡定,缓缓道:“这句话,讲得是孔圣当机立断,果敢自信的性格,到了你们那里,却又给曲解了。”荀夫子胡子都翘了起来。这句话你就是把它理解烂了,它也和性格没半毛钱关系。“说,你说,老夫可要洗耳恭听了!”范季不急不慢道:“三十而立,孔圣是在说,对方来三十个人才值得我站起来打。”“四十不惑,是说对面即是来四十个人,我也丝毫不会有疑虑,依旧迅猛出击。”“五十而知天命,对方就算有五十个人,我也能取胜,这乃是天命注定的。”“你们说说,这是不是说明孔圣此人对自己充满了自信?”嬴政看了看盖聂,发现就连一向严肃的盖聂也目瞪口呆在了那里。那就更不用说其余几位了。早就在一旁听傻了眼!他抿了抿嘴,饶有兴趣地追问:“那六十而顺耳,七十而随心所欲呢?”范季侃侃而谈道:“对方哪怕是有六十个人,我也能把他们打服,让他们乖乖听我话。”“即使是来七十个人,要是不听话,我也想怎么打就怎么打。”“随心所欲,无所畏忌,打到他们听话为止!”嬴政深吸一口气!长知识了!原来孔圣是个这样的人!这样的孔圣,才合寡人脾气嘛!荀夫子长身而起,怒喝道:“一派胡言!”“我儒家孔圣带门下学子周游列国,讲究以德服人。”“岂会像你说的这样动不动就以武欺人?”范季微微一笑,就知道你要跟我这么说。“德?何为德?”荀夫子张口就来:“自然是德行,品德!”范季摇了摇头:“非也。”“孔圣带学子周游列国是不假,可他带着三千多人去和别人讲道理,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吧?”你带着七十二名堂主,三千小弟去谈生意,这谁看了不发憷?谁见了不卖你几分面子?嬴政猛然一怔!是啊!孔子当年周游列国,可不是一个人单枪匹马去的。而是带了三千多门徒!那些门徒可不是酒囊饭袋,都是身份显赫能力非凡的士族子弟!这么一大群背景赫赫的士族聚集在一起,哪个国君敢不卖面子?“啊呀呀呀,一派胡言,简直就是一派胡言!”荀夫子三观都被震碎了,气得咬牙切齿!范季却不咸不淡道:“你不信?那我问你,孔圣周游可曾佩剑?”“剑乃君子之器,自然要配!”那个时候的剑更多的是一种装饰,是一种身份和品质的象征。“那我再问你,孔圣所配之剑,可有名?”荀夫子冷声道:“自然有名,此剑至今还在我小圣贤庄供奉着。”范季点了点头,笑容随和而又亲切:“那剑为何名?”荀夫子朝小圣贤庄的方向拱了拱手。道:“儒家之道讲究礼仪德仁,孔圣为提醒自己,便将这随身之物命名为‘德’,为的就是能让自己。。。。。。”突然!荀夫子的话戛然而止!双目开始颤抖,呼吸变得急促。整个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地僵化在了那里。“德。。。。。。德。。。。。。德。。。。。。”他嘴唇慢慢哆嗦起来。孔圣佩剑就叫“德”!范季耸了耸肩,漫不经心道:“带着三千小弟去以‘德’服人,你还觉得这是想告诉你们遇事要忍?”“人家都以自身为表率了,让你们照着学你们都学不好。”“你说他老人家要是知道了,会不会气得从棺材里蹦出来?”范季叹了口气。孔圣怎么会有这帮子冥顽不化的徒孙!荀夫子紧紧握着拳头,反驳道:“子曰君子不重则威,岂会做出你说的这种有失庄重的行为来!”范季眉头一挑:“那还是你们理解错了。”“君子不重则威,是说君子打人就得下重手,不然没法树立威严。”荀夫子咬了咬腮帮子:“那既来之则安之呢?难道不是说应该宽仁之心对待前来归顺之人?”范季还是摇头:“为什么不能是之前的敌人既然来了,那就让他们安葬在这里呢?”“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又作何解?”范季呵呵一笑:“你学我的武功不学我的思想就会迷惘,你学我的思想不学我的武功就会被人打死。”“这是在告诉你们这些徒子徒孙,要想学他就要学全乎了,有足够的本钱才能嚣张。”最后他感叹一声:“孔圣,用心良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