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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 贪婪38（第1页）

监视者则同时走了出来——在伊登看不见的小巷更深处，从“监视者”的身份中。鱼诺盯着那扇甚至没有被合拢的门，终于没有能够微笑，但他听到了世界对这孩子的嘲笑。魔法师鱼诺看到了一名朝圣者。普通人鱼诺望见了一个疯子。朝圣者和疯子一起跌跌撞撞的，奔走在普通的路上，瞎子一样看不到光。魔法师和普通人在路途的最后一起猜中了朝圣者和疯子的目的地，明知继续尾随只是浪费时间，仍旧一路见证，直到预料到他会回头，才没入黑暗深处。魔法师见证，是因为他有点儿可怜这孩子，就像他自己曾经历过的。人的命运中有一条岔路，只要踏出了一步，就会沿着这条路一直滑向远方。而作为监视者的普通人，鱼诺也并不担心伊登会突然转身逃走。因为伊登进入杰克住所的表情明确了鱼诺心中的猜测。无力感从不知名的地方骤然蔓延，叹息仿佛一只无形无味的虫在骨缝里钻来爬去，无处发泄的焦灼让鱼诺无法判断该怨恨谁。好吧，鱼诺，你可以这样安慰自己——虽然你身为对世界有某种责任的魔法师，有义务更有能力去挽救一些事情，但你昨夜也干得不赖——你依据自己最合理的判断，跟踪了一个整夜自己发呆的孩子，以防止自己错过任何线索。虽然与此同时发生的结果是：昨夜一个与这世界几乎都不太有关联的生命躺在了祭坛上，他叫杰克——如果你后知后觉的聪明劲儿没有弄错的话，牺牲他的正是伊登的父亲，而看起来满腔悲壮的伊登是名副其实的幸运儿。但你毕竟猜到了一切。现在嘛，也许还有一丁点儿机会补救——如果工头够温和的话。虽然你应当想到：失踪的人固然是探查的缺口，可失踪的另一端也是探查秘密的绝佳选择。“虚”应当不会注意与幻觉世界顺利融合的人类，就像人类在宠物与家庭融合后就不会那么多加小心一样——尽管鱼诺对它们为何观察饲养人类还没有得出明确结论，因此刚刚进入世界的新“研究材料”反而更加容易得到，而且出口比结束更吸引工头。可毕竟一般遇到这样的情形，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会集中在“失踪”上，不会注意到“失踪名单”上有什么问题。所以你完全可以借此摆脱自己的责任，只是今后无法在心中自鸣得意，说什么自己早已看出工头是如此狡猾的人。只是最后一点有点儿不幸——当你完全忽略了一些东西时，伊登却早就察觉到了异样。所以“伊登”才会是一个“敏感”的孩子，才会在“安全”的范围里到处寻找“奇迹”，才会在邓普斯之后，于杰克失踪之后满心不安，才会在刚刚毫无顾忌地走进杰克的住所。因为伊登完全明白发生了什么，他早就知道杰克会被抓走。早就知道当他来到这里时，杰克已经不在自己的住所里了——永远都不会在了。只有这一点，鱼诺绝对无法找到任何借口。从始至终，他始终将伊登当做一个旁观者和孩子，可这孩子现在也因为无法面对心灵癫狂了，而此刻踏入杰克房门的人更给了鱼诺致命一击——也许在所有故事里，看起来比较坏的一方都是最聪明的。因为即使是旁观者，也会成为他们利用的资源。不过——坏家伙在世界中如鱼得水，却看不到世界外的灾难。好孩子有着发掘真相的心，却没有在世界里运用真相的手。魔法师支配着可以支配世界的魔法，却无法成为世界里任何一个人。它们合在一起，才是此时此刻的真相。如果硬要用某个人的视角，那么世界上从来没有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