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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充满鸟儿的森林中他们背叛童年异化成非人上（第1页）

鱼诺走在高高低低的石块与草地上。开始觉得心中一片空白，慢慢地，思绪一点点涌上来，他开始看不清也记不得眼前的一切，任凭思绪在坚硬的石块上停滞，被柔软的草地托起。艾伦与阿尔杰之间的情形这几头越发诡异了，他时常在他们的笑脸间发觉魔法的痕迹，瞥见稍纵即逝的淡淡伤痕。他们总玩闹着平滑生活中的裂痕，可鱼诺开始觉得周围的一切如同水波般会不时浮起一层涟漪。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些涟漪下会再也不见清澈的水面，那里的世界是鱼诺不会去想的地方——在他开口去问的刹那。但不问，真的就未见么？渐渐多起来的涟漪仿佛逼近的刀，旋涡中心的人无处可逃，不如……鱼诺的指尖跳动了一下，现世的天空落入眼中。原来他一直在澄澈的天空中寻找答案，而天空用它一如既往的色彩回答他：它就在涟漪之上，当你无所畏惧地在它的追逐中透过气的时候，会明白拖延才是刑罚，所有勇敢都与毁灭一同起舞。面对它的人才是不孤单的。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鱼诺抬手想要叫住前面的阿尔杰，不防被前面的什么绊了一下。他低头看去，见原本空无一物的小腿前忽然多出一丛小小的矮树。矮树被修剪成圆形，根部隐约有一只红色的小球，上面长着一对黑亮的小眼睛。这是？鱼诺心中飘过大课上安东尼模糊的话，距离安东尼说那些话仅仅十五分钟，鱼诺却感到它们仿佛出生于百年前，而现在它们正和石块一样生硬地挤进脑海里。这只红色的小球，是本学期内的最高学分！“艾琳恐怕真是连魔神都头痛的恶魔，这可是艾琳牌‘下马威’后的第一堂大课，我们的机会来了。”被鱼诺的僵硬面容吸引，小心走到矮树旁的阿尔杰按着额头，神情无奈地说道。鱼诺却看到他手里的魔法棒滑过一丝凌厉的魔法光芒。“也许是让我们都躺上一年的机会。”艾伦姿态优雅地拿出魔法棒擦拭着，脸上闪着癫狂而兴奋的光，“这里仅仅是起点，如果我们拿着它，无疑一路上会遭遇无数场战斗。”“我们有两个选择：第一，丢下它以其他学分为目标，这样可以保证学分和自身安全的平衡。毕竟在正常的学分面前，多数人不会选择冲突。第二，冒险藏起它，以最快的速度冲到终点。它绝对是最高学分——虽然不排除其他学分累积会让所冒风险得不偿失。”鱼诺轻轻放下矮树让它恢复隐身状态，用脚在地上划了一道作为标记。安东尼的话在三人之前随风飘荡犹如魔咒：我作为你们的战斗导师，当然学分的统计也会在战斗中完成。这次仅仅是让你们熟悉一下！你们即将进入的森林中散布着很多小球，当然，它不会富足到你们想拿多少就拿多少。白色的是普通学分，它们不会叫、不会散发出魔法气息、只会在你们翻开藏身处时蹦跳逃走。另外，还有一个——仅有一个红色的小球。它是本学期的最高学分，自然它不会那么容易得到。红色的小球不仅会鸣叫、会散发出魔法气息，而且一旦逃走速度快如闪电。学分可以累积、更可以抢夺。我的要求只有一个——最好不要杀死你的同学甚至同组同学，心性狠毒者自古很难善终。最好……风将安东尼极为淡漠的语调吹散，原本满目碧绿的森林凭空多了几分阴冷。本次测试共72组，每组3人，鱼诺三人可没有期望每个人都如天使般善良。相反，正如安东尼所说，魔法师只凭内心信念，更容易太冷静，冷静成非人。“……也许我们还有第三种方法。它藏在这里就暂时不会被人发现，只要前面的人……少了，红色球仅加几个白色球就可以立于不败之地。这段时间很少有人会来这里，我们可以先去猎捕白色球，赌一次。”阿尔杰用手弹着魔法棒，语速很慢，似乎心中有所犹豫。“或者我们可以确保前面的人变少。”艾伦嗤笑着将魔法棒放在阿尔杰脸旁，“少了？！哼哼，瓦沙克的脾性简直是一只行动迟缓犹疑的蜗牛！”“那当真多谢‘阿加雷斯公牛’的称赞，在魔法史上刻下了史上最大战火！”阿尔杰优雅地鞠躬，回头却差点撞进了卡丽怀里。卡丽天生一对透亮的大眼睛，常常引得其他楠—彤学幻想着自己未来的女友也有这样一对水亮的双眸。不过卡丽是一只活泼而飘忽的蝴蝶，所罗门之匙的课程又十分紧张诡异。因此她现在还是一支在公共花坛里盛开的花朵，时时吸引着路上的目光。见到她，阿尔杰和艾伦连忙收起魔法棒又弹了弹衣襟，连鱼诺也赶紧换去脸上傻瓜一样的表情。“你们在做什么？”卡丽轻飘地仅凭脚尖便在三人中间飞来飞去。可惜此刻那双水灵的大眼睛中闪烁着机灵的探究，令仪表整齐的三位先生感到身处监狱探照灯的照射下，生怕在白亮的灯光下，连没来得及换下的夏威夷短裤也被照出来。“额，这个……”男人的荣耀在后，艾伦觉得该说些什么了。他将魔法棒轻轻敲在掌心，刚刚开口便发现这举动是个确凿无疑的错误。卡丽像见了蜜的蝴蝶扑到他面前，艾伦只觉得她脸上彩色的渴望晃得他头晕脑胀。他看向鱼诺，向他求救。不过鱼诺可不会在这时犯傻，当然，他满面无辜地望向另一个方向。时机刚刚好，确实很像一个老实人。阿尔杰则老实不客气地看热闹——鱼诺用余光确信他一定用魔法将艾伦的表情如实记录下来了——然后用一片小范围的雪结束了艾伦痛苦的桃花运。他摘下几片冰蓝的雪，放在卡丽讨债一般在艾伦面前伸展的手心中，而后不动声色地用魔法棒挥开艾伦。“女神般美丽的少女，我们只是在讨论如何在这片肮脏的竞技场中谋得一点可怜的学分，用以在假期能顺利地回到温暖的家，而不是留下扫厕所。如果您愿意帮助我们，我们将感到无上光荣！如果您愿意远离不足以做您敌人的、魔力低微的我们，我们将感到无比幸福。”阿尔杰的掌心凝聚起一捧剔透的冰花，将它轻轻递给卡丽。卡丽一言不发地接过冰花，脸上荡漾着笑意，却用手指在花瓣上磨来磨去，直到冰花绽开一道细微的裂痕。“你们确定不是在讨论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比如……最高学分？”冰花在卡丽掌心之上凌空旋转，阿尔杰望着冰花，确信它将在他转身之际被当做垃圾丢掉——这只是它最好的结局。“当然，小姐。否则我们也不可能邀请您，您心里也很清楚。”阿尔杰居然姿态优雅地吻了卡丽的手。鱼诺清晰地看到阿尔杰隐藏起来的凌厉双眸，如果此刻是在竞技场上，卡丽也许会被他面不改色地封入冰块内，虽然卡丽的飓风也不可小觑。艾伦这时倒是在不远处散步一样左瞧右看，顺便练习着手里的火球——竟然不是土系魔法。“那好吧。”卡丽妩媚地抽回手，还附送了阿尔杰一记媚眼，可爱得惊心动魄，“我想您们也明白飓风是一种破坏力强大的魔法，无论水、火，还是大地都会被它撕碎。”说完，她活泼地笑了，甩着长而夺目的栗色卷发消失在三人眼前。艾伦担忧地向她消失的方向看了看，长出了口气，脸上的愁容反而更浓，而阿尔杰则默不作声地来到鱼诺身旁，用手中的水魔法覆盖了鱼诺的身体。“躲过了么？”阿尔杰合上双眼靠在树上，似乎只是在闭目养神。“已经布置好了，只是暂时无法再使用魔法。”鱼诺用手拍拍心口，额头上的汗水刹那就滴落在地上，“最耗费力气的可不是启动魔法……”“有我的魔法，可不会让你偷懒。被卡丽看到了，我们必须要夺得比计划更多的白色小球。”阿尔杰无声地弯了嘴角，用手在身后轻点着一个极小的魔法阵，“顺便，只要死神没有夺走你的生命，就给我以最优雅的姿态起身，否则我会用冰帮助你固定关节。”“那才是睿智的绅士，死也要得体。”艾伦边整理着衣领边不动声色地挡住鱼诺菜色的脸，时时准备着给鱼诺牌鲜嫩蔬菜一个艾伦式拥抱。鱼诺边努力挺直脊梁边瞄着艾伦忽远忽近的怀抱，心中暗想这场考试后他至少一个月内不会再碰蔬菜。在他们面前的树林中，黑色的树叶下无数属于暗夜的斗篷在落叶间或快或慢地穿梭。他们寂静而喧嚣，以各自的梦想为名召唤着眼下于他们而言最有价值的小球——尽管毕业后那些小精灵可能连做他们的使魔也不配。这场考试的规则像鱼线一样引领它的鱼儿们前行，鱼线集中于发号施令者的手心。如果他是残酷的，鱼儿们就只好变成受刑者。现在，那个在这场考试中至高无上之人正徘徊在卡丽身旁。不过，他盯住的是爱丽丝。因为他眼中的深不可测，卡丽心甘情愿地缩在一边。卡丽对无计可施的人毫无兴趣，尤其是面前的安东尼，她连了解也做不到。大概，没人能做到——卡丽瞥着安东尼和被他拦住的爱丽丝。爱丽丝，她就像一只被老鹰捉在利爪里的金丝雀，只是老鹰还没有直接撕碎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