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个同事忽然轻轻拍了拍铁男的肩膀,仿佛是要他别再说了。
面对铁男突如其来的坦白,在场众人心里真是复杂的很。想劝铁男,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但奇怪的是,随着铁男一句一句的倾诉,仿佛有一团看不见的阴云从会议室的屋顶上一点一点散开。
莫名的,刑事课的每个人都隐隐感觉到,那个可怕的出租车怪诞的规则似乎不再继续锁定自己,也随着那团阴云一起远去了。
仿佛是今天这一番很内疚,又毫无保留的倾诉,彻底消解了铁男的怨恨。所有不解,难受,委屈,都随之一吐而快。
当天晚上,刑事课无人失踪。
之后,连续观察一周的时间,刑事课再也没有出现新的失踪事件。
但出租车怪诞依然活跃在黎都市的各个角落里,不声不响地带走了三个人。
很快,刑事课解除了集中隔离,恢复到正常的作息当中。
已经失踪的五位同事却似乎永远回不来了。
白鸟带着刑事课众人为五个人举办了庄重的集体葬礼,JA警察署几位高层,甚至警察本部也有一位警视正出席葬礼。
给予家人的抚慰金也很到位,但失去亲人的痛苦却无法弥补了。
不久,铁男离职了。
很多人心里都清楚,发生了这种事情。铁男怎么可能毫不在乎地继续留在刑事课。
辞职信直接邮寄到了白鸟的案头。白鸟专程去找过铁男,但邻居告诉他,前两天铁男搬家了。
拨打铁男的电话,显示号码注销。
谁也不晓得铁男去了哪里,就这样隐匿在了茫茫人海中。这样的结果,实在令人唏嘘不已。
而铁男带来的,与刑事课众人之间复杂的愧疚、无奈、唏嘘,将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徘徊于刑事课众人心头,彼此间多了一份颇有距离感的客气与包容。
为了尽可能避免再出现新的警员失踪事件,在红衫的反复催促下,怪诞调查课的支援请求于铁男坦白的当天晚上就发到了全国各地,不少怪诞调查课提出了自己的见解和建议。
东都警视厅,一个代号叫作“巧克力圈”的怪诞调查员建议:可以从促使被忘恩负义者于内心深处真正原谅辜负者的角度尝试破解规则。
这是最接近真实答案的建议了,当然很难适用于每一个触发者。
甚至,有些受害者从始至终都不晓得自己触发了规则,更不清楚自己对谁忘恩负义了。
红杉将这次解救JA警察署刑事课众人的详细过程写了报告,报告中涉及的所有刑事课人员全部化名,上报到警察本部,经批准再上报国家警察厅。
同时,红衫也通过内部网络,将这份报告分享给每一个曾经提出建议的各地怪诞调查课,作为感谢。
“这次怪诞事件再一次证明,”
红衫在报告的最后写道:“对于某些善恶类、因果类怪诞,我们应当多尝试从人性深处的矛盾来挖掘触发机制,尝试进行破解。谁能想到,那名热心善良的警察潜意识里的怨恨,会成为整个刑事课触发怪诞的噩梦呢。”
因为这次JA警察署刑事课人员失踪案件影响重大,最后也得到了较好的解决结果,本部拟对参与案件办理的秋刀鱼、红衫,以及助理村冈花夫进行嘉奖。
据说,秋刀鱼和红衫都拒绝了,而且都拒绝以案件解决者的身份在案卷上签字。倒是村冈花夫领取了一份颇为丰厚的奖金。
经过这次事件,重新引起了黎都市警察本部对出租车怪诞的重视。
在秋刀鱼之后,红衫也正式加入了这起怪诞事件的调查中。当然,顾醒也没有放弃收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