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天谢地,我得救了,”
三笠上元哀嚎道:“拜托,快帮我解开绳子……他妈的,那个牢房里的混蛋把老子身上的绳子解开了,手脚还捆着!”
“麻烦问一下,”蜂人打量着对方,上上下下,“你屁股上那一大滩红色是血吗?”
“拜托,”
三笠上元道:“别问了。求求你,帮我把绳子解开,我的手快要被勒断了。”
“伙计,别为难我,”蜂人摇了摇头,“刑事课那边告诉我,您现在被怀疑犯下了入室杀人强奸案。给您松绑……我可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三笠上元:“那些都是骗人的……拜托,你是个调查员啊,应该知道真相往往隐藏在表面之后。你去网上查查我的资料,就知道我干过多少好事了,我捐资非洲,盖希望小学,做慈善公益,全本子比我善良的没有几个!”
“很难想象,”
蜂人感慨道:“您说出这样一番厚颜无耻之语,竟然……脸一点都没红。”
三笠上元脸色阴沉下来:“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什么人?”
“三笠上元,三笠财团的直系子弟嘛。我查过了。”
“那你知不知三笠财团意味什么?”三笠上元怒道:“别说我从来没有杀过人,就算我真的杀了人,又能怎样?你以为法律真的能制裁财阀吗,别幼稚了!”
“你跟这个白痴废话这么多干嘛,”一旁开车的智子终于开口了,“回去以后,我要亲自把他送到死囚监狱。而且,点名要他去最恐怖的怪诞事件里试错!”
“你做梦!”
话音未落,三笠上元忽然看见,车顶上缓缓凸出来一张渗人的面孔……随后,他发出了一声尖叫。
智子:“他在鬼叫什么?”
蜂人向后看去,发现后车厢坐着一个披着黑色斗篷、满脸毒疮的男人坐在三笠上元身旁。
“毒师!”蜂人很快认出了对方的身份,“是毒师,快停车!”
智子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感觉自己的心脏骤停,她当即拧动方向盘,试图通过车内的惯性让毒师失去平衡,但却听到了毒师平静的声音——“调查员,又是调查员……我讨厌调查员。”
一滴散发着规则气息的液体悬浮在车厢中央。
智子本能察觉到了危险,立刻操纵着【智子粒】试图从液体中央穿过,一举击破它。可下一刻,她却陷入了一股油然而生的绝望之中——恍惚间,她看见了师傅乌鸦的巨大幻影,想起对方在一次次怪诞事件中对自己的保护和包容。
一瞬间,她意识到这滴液体就是大名鼎鼎的【执念之毒】,却无可避免地被它的规则密码所击中。
她在幻梦中重回乌鸦刚刚被带走的那段时光,已经决定前往深山中寻找乌鸦的蛙人找到了她,发出了共同行动的邀请,“喂,小智子,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智子陷入了巨大的挣扎中,在蛙人出发之前,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足够的勇气。
在那时,她才恍然清醒过来,想起蛙人根本没来找过自己,所谓蛙人的邀请,不过也只是她被执念所束缚的幻想。她完全没有勇气去从红衫手中拯救乌鸦,却无法拜托自己对乌鸦的愧疚。
此刻,她也终于明白,她所谓的传承了乌鸦的理念——努力追求用法律惩罚罪犯,而绝非怪诞,其实也只是缘于对乌鸦的愧疚,她本人并不在乎这个。这才是真相。
“我要去找师傅!”
她脑海里响起了这个声音。随后,她的感觉越来越好,仿佛自己已经掌握了某种怪诞规则的力量。她鼓起了人世间最大的勇气,决心随在蛙人身后,找寻乌鸦的踪迹,将她从被怪诞吞没的意识之中彻底拯救出来……但似乎,反而是智子自己快要被这股巨大的执念,率先吞没了意识……
……
越野车厢内,毒师坐在后车座。他的目光看着坐在前排的两名黎都调查员,两个人的眼神都有些混沌,浑身发僵。毒师知道,他们已陷入各自的执念当中,或许很快,这里将出现两个崭新的怪诞。因为执念、不甘,以及精神力很高的调查员是制造怪诞的最佳原材料。
“你,”三笠上元望着眼前这个满脸毒疮的男人,语气里带着明显的畏惧,“你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
毒师说道:“重要的是,我是你的父亲三笠周平请过来的。”
三笠上元大喜过望:“天呐,我就知道,父亲从来没有放弃过我!他老人家一定长命百岁!”
“好了,这种马屁等以后见到你的父亲再说吧,跟我走。”
毒师说着,一把抓住三笠上元的后脖领,打开车门就要钻出去。
三笠上元:“拜托,能不能先把我手上的绳索解开!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要抓我的后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