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响起,低沉阴冷的声音在乌鸦的耳边响起:
“夜幕将临,雨绵路长,冷风瑟瑟,不宜远行,请问,鄙人可以借宿吗?”
进来吧,赶快进来吧。这个念头在乌鸦的脑海里不停打转。
站在门口,乌鸦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
仿佛有一股令人窒息的魔力在召唤她,她把手伸向门把手。
“吱……”
门打开了。
斗笠男子站在门口,帽檐挡住了他的脸,雨水从雨披上不停掉落下来。
“请问,鄙人可以借宿吗?”他说道。
乌鸦想说,你去死吧。但怪诞控制了她的身体,连嘴都张不开。
斗笠男子微微抬起头,露出了布满刀疤的面孔。
在看到乌鸦的一瞬间,他空洞的眼神亮了一瞬,随即又黯灭下来:
“不是,”他的语气里充满了无尽的悲伤和悔恨,说话时下颚在颤抖,“你不是。”
乌鸦欣喜若狂,在这一瞬间,她忽然重新获得了自己身体的掌控权。
“昏鸦!”
黑色鸟儿在一瞬间从低空滑翔而至,它的影子掠过斗笠男子。
在影子沾染对方身体的一刹那,斗笠男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很快,雨过天晴。
夕阳从云层中探出脑袋,余辉洒在原本清冷的小院里,令原本可怖而阴森的死亡榕树都泛起了一丝丝生气。
“你们刚才看到了吧?”
乌鸦望着站在院门口的顾醒三人,满脸喜色,指着门口,斗笠男子刚才消失的地方,“他对我说:‘不是,你不是!’”
“看见了,看见了!”
红衫跑了上来,一下跳进乌鸦的怀里,双腿紧紧夹着她的腰,“我说过的,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了嘛。”
“胡说,你刚才明明是在敷衍我。”
“哇!”红衫摸着乌鸦的身体,上摸摸,下摸摸,上下都摸摸……
“你干什么?”
“太好了,”红衫:“没有缺胳膊,也没有少腿!好端端活着的铁头鸦,太好了!”
“我跟你说过的,我有昏鸦,我能战胜他!”
“我知道,我知道,”红衫紧紧搂着她,“昏鸦……唉,不管是昏鸦,晨鸦,晚鸦,还是黄鸦,紫鸦,绿鸦,给我一只好不好……”
“白痴,”
这时,血色鹦鹉飞到了红衫的肩膀上,说道:
“危险还没有解除……不仅如此……啊——”
血色鹦鹉浑身颤抖起来,
“我听到了,它的脚步越来越近!”
“你胡说什么?”红衫转头看向血色鹦鹉,“刚才,那斗笠怪诞明明——”
话还未说完,天空忽在一瞬间暗了下来,淅淅沥沥的雨水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