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泊坐在莲台上,手中正捧着刚买来的舆图,他总算弄清楚了自身大概位置。当下,距离他所要去的寒雪城,已经不足百里之遥。任由莲台朝着寒雪城的方向飞掠而去,秦淮泊盘膝坐着。他打算先了却此事,再回九耀圣地。毕竟他曾经对天立誓,誓言之中因果已结,若不能了却此事,必然有损自身修行之道。不管齐王血脉是否延续了下来,他都得去寒雪城寻出个答案。离开圣地至今,快一个月了。也不知圣地里究竟是个什么情况。秦淮泊又想到了安若曦,不知她回圣地了没有。这妮子怕是以为自己已经死在许立修剑下了,恐怕心都被此事伤透了,否则也不会独自追杀许立修。秦淮泊幽幽一叹,美人恩难辜负啊,此刻只希望她能安全。说到美人,秦淮泊又想到了另一笔风流债。叶云霓。当初自己重伤,若不是这妮子舍身相救,恐怕他已经去见师尊他老人家了。也不知她现在情况如何,按照此前她话里所讲,她乃是东荒域某个大人物预定的鼎炉。那是一个连无极圣朝都得巴结的存在。若是他们知道叶云霓处子之身已破,说不得会迁怒于她……想到这里,秦淮泊脸色一沉。叶云霓已是他的女人,他岂能让其再沦为鼎炉,若是无极圣朝护不住她,那么自己便去将她带走。至于那背后的大人物,这的确是一个难题。秦淮泊躺倒在莲台上,望着干净的天穹,不禁叹道:“时间不等人,眼下唯有我去追赶时间,我要尽快成长起来,如此,才能左右我自己,以及身边人的命运……”当秦淮泊再次坐起身来时,便瞅见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座城池。远远看去,这城池依着雪山而建,山脊之上的白雪,活似一条白色的长龙。临近后,秦淮泊跃下莲台,来到城门前,确定了这就是他要找的寒雪城。秦淮泊只知道一个名字,而且还是一个数百年前的名字,想要靠此寻到齐王后人,难度不亚于大海捞针。因而,他一入城,便奔着城中央的城主府而去。就在抵达内城的时候,秦淮泊见到街道之上张灯结彩,一支迎亲的队伍迎面而来。街道之上,行人纷纷避开,望向那迎亲队。“刘家真是好福气啊,那墨烟雨可是咱寒雪城第一美人,年方二八,便成了多少男儿的梦中女神,没成想最后还是嫁进刘家了,当真叫人无奈,好似这天下间的好东西,都得进刘家似的。”“我怎么听说,墨烟雨最近家中突逢大难,全家上下几十口人,被一尊邪修杀尽,只留得这墨烟雨活了下来,这种关头,她忽然出嫁,是不是有点不对劲?”“这有什么,我朋友在刘府打杂,听他说,是刘家开出条件,会为其杀那邪修,墨烟雨这才嫁给刘家大公子。”“哦,难怪……”秦淮泊听到周围人的议论,目光看了眼迎亲队伍前方,一个身着喜装的新郎官,骑坐于一匹高大的灵马之上,观其气息,似在筑灵八九重。此人,应当就是旁人口中的刘家大公子。秦淮泊只是瞥了一眼便收回目光,他没忘记自己来此是有正事要办,快步朝城主府而去。到了城主府,秦淮泊让门房将陆万古给他的信送进去。不过多时,一个体型壮硕,衣容华贵的男子在旁人簇拥下快步走出。此人乍一看,好像只是一个胖富商,不过秦淮泊略微一感知,就发现眼前之人修为至少在四极之境,很有可能是四极四重。“敢问大师信物可在手中!?”他一见到秦淮泊便问道。秦淮泊先是掏出丹师令,见对方摇头,这才取出那长老玉佩。那人双手接过,放在手中好一阵打量,惊叹道:“果然是江山代有人才出,如此年轻的名誉长老,可谓闻所未闻!”惊叹过后,他将玉佩还回,而后恭敬问道:“信上陆会长说了,要我替你寻人,大师尽管差遣在下,我在这寒雪城中担任城主十数载,只要你叫得出名字来,我定能替你寻到!”秦淮泊没想到眼前之人就是这寒雪城的城主,一时间有些愕然。毕竟,一个四极之境,就能为一方城主了么?不过细细一想好像也是,无极圣朝本就是一个小皇朝,而这寒雪城又是无极圣朝中的小城,若有什么化龙高手坐镇,那才应该吃惊。“在下姓秦,可万不敢担大师二字,我来此,是为寻一个女子,她姓墨,名为墨莲,此事难办之处在于,这墨莲,最少是四百余年前的人,城主可能为我寻到她的后人?”“你说的是四百年前那个墨家的墨莲?”寒雪城城主,也就是张厚德如此问道。秦淮泊并不知道他所言的跟自己要找的是不是一回事,因而道:“据我所知,墨莲应当是在平凡人家。”张厚德摇头道:“四百年前有位奇女子,原本确实是平凡人家,但后来某一日,突入修行界中,修为一飞冲天,一手建立了墨家!”说到这,他挑眉一笑,声音低了几分:“而且,这墨莲可是个奇女子,据说她一生未曾寻个男人,却是在某一日突然诞下一子,现如今的墨家,便是这一子的血脉!”秦淮泊有些愕然,在心中琢磨起来。张厚德以为他不信,便信誓旦旦道:“这些,在我寒雪城城志之中皆有记载,而且,大师年纪轻轻就是玄阶丹师,又贵为丹师协会名誉长老,还是陆会长的好友,我岂敢诓骗你?”秦淮泊微微点头,说来也是,墨莲毕竟是齐王的女人,说不得齐王给她留下了什么功法之类的,让她得以踏入修行界中。至于那腹中之子,肯定是齐王留的种,只不过外人不知。“墨家那一脉还在城中?”秦淮泊问道。张厚德闻言,面色却是一滞,旋即有些尴尬地道:“不敢欺瞒大师,大概一月前,墨家突遭不不幸,一名邪修,几乎杀尽墨家满门,眼下只有一个女子尚且活着。”秦淮泊闻言一愣,莫非就是方才路人口中的墨烟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