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骆闻言眼睛微微湿润。
“只是当时我深陷心魔,无法说服自已将自已那样糟糕的一面现在给你们看……”卿九黎第一次解剖自已的内心。“你越是执着寻我,我便越是不想见你。”
“公子……”沈骆喉咙微滚。
“你也看出来了吧?”卿九黎嘲讽的扬了扬唇。“你家公子是个胆小自私之人,想着日子久了,你自然会放弃的。”
沈骆闻言,重重的摇了摇头。
也不知道想表达卿九黎不是自私之人,还是想表达他不会放弃寻他。
卿九黎见状,垂眸轻笑了一声。“可事实上,见你从未放弃寻我,我心底……其实是高兴的。”
“公子。”沈骆眼睛红了。
“可是阿骆。”卿九黎抬眸,神情温情却十分认真的看着沈骆。“我生来就是魔,不论心情如何,天性无法更改,魔性觉醒之后,我便明白,入魔是我唯一的归属,我无路可选。”
“不、不是的!一定有办法的!”沈骆闻言急急的摇头。“就算是魔,公子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谁有能说你不对!”
卿九黎闻言轻笑着摇头。“阿骆,你不要自欺欺人了,五哥怎么死的,你应该知道的。”
沈骆:……
公子的五哥,就是卿恭帝。
卿九黎见沈骆沉默,便笑着继续道:“我已不是曾经那个卿九黎,也不再是你心中的那个温和良善的公子了。”
沈骆闻言,反驳道:“不是的!五皇子多次想要取公子性命,死不足惜!”
卿九黎闻言淡淡的对上沈骆的眼睛。
“杀他一人,使得北昭陷入一片乱局,边境动荡,摩擦不断,异像频生,百姓流离失所。阿骆,你这些年为了寻我四处奔波,应该最能明白造成这个后果的罪魁祸首是谁才是。”
沈骆再次失言。
他说服卿九黎,他并没有他说的那般罪无可赦,可卿九黎犀利的语言,却堵得他哑口无言。
卿九黎看了沈骆一眼,给他缓冲的机会,自顾自的喝着酒。
沈骆低头看了一眼眼前的杯子,像是无能无力的泄愤一般举起酒杯就往嘴里送,赌气一般,将杯子重重往桌子上一放。
小男童见状,叹了一口气。“阿骆哥哥……”
沈骆苦笑着同小男童对看了一眼。
小男童欲言又止的看了卿九黎一眼,想了想,最后还是忍不住道:“阿九哥哥跟魔尊大人的说法可能是对的,不如,你就听听他们的意见?”
沈骆闻言自嘲一笑,道:“你们都替我做了决定了,我也别无选择了,不是吗?”
他指的你们,自然指的是卿九黎和姬琉璃。
小男童闻言抿了抿唇,有些难过的看了沈骆一眼。
卿九黎手中的酒杯顿了一下,淡淡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你我主仆情分已经尽了,就此点到即止,对彼此都是最好的选择。”
“可难道,我的个人意愿就不重要了吗?”沈骆闻言,忍不住反口问道。
卿九黎放在桌下的左手微微收紧,面上却若无其事的举杯喝着酒,道:“你的个人意愿,难道就是跟我入魔?放弃你将近六十年的原则底线,从此与妖魔作伴为伍,甚至称兄道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