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话中有话。”
胡鸾飞还来不及再说下去,戚司辽扶着她坐起。雨水往两人脸上身上浇,也浇不灭他眼中炙热的疑惑,“什么叫许多能管的事就管,不能管的事别瞎掺和,你听到什么了?”
胡鸾飞一口老血哽在心头,被他攥住双臂完全反抗不了,“之前那个刺杀过我的刺客你还记得吧,他在我们出发前来过,说是戚司礼被太后圈禁。他原想和你说,只不过看你难得睡个好觉,我就自作主张打发他走了…”
因为戚司辽的表情随着情绪而变得越来越严肃,胡鸾飞后边的话愈发小声,时不时抬眸觑一下他的神色又心虚地低下头闪躲他的目光。
“那个…”胡鸾飞左右手的食指互相戳着,谨小慎微的觑着他,“我们这边的事也蛮多的,你…真的要回大乾吗?”
戚司辽的心事无限放大,“戚司礼始终斗不过太后。”
“他们母子一脉,太后还能伤他不成?”
戚司辽沉吟片刻,“太后喜欢听话的孩子,戚司礼有自己的想法,很能把控。如果两人意见分歧,即使是母子也会反目成仇的。”
“那也是他们的事,与咱无关呢。”
戚司辽不言了。
胡鸾飞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又给他科普了一下,“你看我们猛虎山恰逢干旱,许多老百姓尚未安置好。你要是走了,这摊子谁来收拾啊…”
戚司辽却抬起她的下巴,拇指轻轻地磨着她的唇。
她察觉到异样,凝眸对上那双墨黑色眼眸,动了动唇,刚想开口,他便截了她的话语权,说道:“本王何其有幸能够娶到你。鸾飞,你听本王说…”
一听就知道没好事。
胡鸾飞推开他,闪身进入空间。
他的手定格在半空,似是被戏弄一般,嘴角扬起一抹悲伤的弧度。
胡鸾飞自知戚司辽的心性,无论自己如何挽留,听闻大乾有难,他是无论如何都要回大乾的。
大乾是他的家,更是他的命。
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出来,撑着伞,伞渐渐往戚司辽倾去。
她对戚司礼不关心,也对大乾的盛衰不感兴趣,只是喜欢戚司辽罢了,他的喜欢至关重要,他要守护大乾,那她就默默地守护他。
她唯一在意的是他。
他的神色轻愣,转了头与她对视。
恍惚间,她有了一种错觉,这雨像是带有一种无形的力量,一点一点地砸在伞面上,叮叮咚咚的,擂鼓一般砸进胸腔里,也将跪在地上凝望着她的男人骨子里生来的骄傲一寸一寸的浇熄。
而后,她就看到他的眼角中滑落的一滴泪。
此刻,心软了。
再也不想拘着他,违抗他。真真应证了那句话:千万不要可怜男人,一旦心生怜悯,那就是你接受苦痛的开始。
“等我们这边的事情处理完毕,我们一起回大乾。”
这是她做的最大让步。
“好。”
戚司辽别无选择,亦或是心里期盼着她能带孩子和他一起回大乾。
胡鸾飞将他的情绪变化看在眼里,同情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