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屉角落的铁盒里,一沓面额不一的纸钞和一些硬币安静的躺在铁盒里。
纸钞的边缘略微有些破损,质地粗糙,上面油印的图案,有明显的颗粒感,能闻到淡淡的纸张和油墨味道。
我注意到上面印刷的图案,尽管纸面磨损,但狮子和皇冠的图案仍然清晰可见。
“这是1镑的纸币。”循着记忆,我心中默念。
海姆的1镑等于20先令,1先令等于12便士,抹着黄油的面包往往只需要几个便士,我现在租住的公寓,一个月租金则需要2镑。”
“看来无论在什么地方,衣食住行里,住永远是最大的开销啊。”我感叹道。
将几张大额的纸钞和躺在铁盒底部的硬币装进口袋,我来到了橱柜前。
我特地选了一件质地厚重、领口翻皮的皮毛大衣,接着拿起铜质的怀表,三根指针指向七点五十分的位置。
“要将列表上的东西全部买齐,再找到个能够藏身的避难所,时间很紧。”我将表链扣在衣服扣子上,套上毛呢大衣和圆顶帽,看着试衣镜里发黑的眼圈和散乱的头发。
可能是因为昨晚的剧烈动作,脸颊上的血痂已经全部脱落,只有靠近太阳穴的地方,还有一些黑色的血污,但被黑色的头发掩盖住,看起来也并不明显。
我又抬头看了一眼书桌和墙面上溅到的血斑,“还是清理一下吧,不然被玛格丽特或者其他租客发现了,可能有些难以解释。
我从洗漱用的木盆上,拿上一条没有完全干透的毛巾,对着镜子擦拭着脸颊右侧的皮肤。
一边擦拭,我一边不放心的再次查看太阳穴的情况。
右侧太阳穴的位置,并没有想象中狰狞的枪伤,血肉完好,看起来没有什么异常。
我松了口气,接着眯起眼睛,在书桌和墙壁上寻找飞溅出的血点。
认真擦掉血点后,接着又用毛巾大力擦洗地板和墙壁上的大块的血痕,直到清理干净室内的血痕,我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也没有休息,接着又马不停蹄的出门,想要尽快采购齐必备的物资。
……
……
低头看了看怀表上飞速流逝的时间,我咬了咬牙,决定乘坐马车。
我招了招手,
坐在四轮马车前部的车夫,拉紧了缰绳,黑色的马匹吃痛,降缓了速度。
“果然失去了红月的影响,马匹也没有夜晚时看到的那么可怕,看起来正常多了。”我紧紧的盯着黑马,它的眼睛里已经没有昨夜骇人的光亮,体型也缩回了正常大小。
我递给带着毡帽的车夫一个便士,车夫收下硬币后,打开了车厢门搭挂钩。
我踩着铺着粗布的车厢台阶,迈上马车车厢。
车厢里衣着考究、充满了绅士风度的乘客,用审视的目光扫了我一眼,没有选择和我搭话,而是错开视线,故作矜持的目视前方,端坐在马车的椅凳上。
我低头扫视了一眼自已裁剪的略显粗糙的衣服,顿时明白了缘由,于是坐到了最角落的位置,没有选择和他们坐在一起。
等我坐下之后,车夫挥舞着马鞭,催促着黑马继续前行。
木制的、用金属框架固定的车厢,没有任何减震设备,每次走过坑洼的时候,轮毂都会发出巨大的响动,连带着整个车身都会剧烈的上下颠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