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延瞾看着曹安的背影,眼底本能的闪过一缕精芒,按剑的手微微颤抖,却终归是没有继续下去,他依旧接受不了这样的身份。这与他这么多年所受到的教育相悖,他感觉自己的人生就是一个笑话,自己所秉承的信念和践行的信条在那一刻,轰然坍塌!曹安沉默的走着,背后的异常他已经感觉出来了,但这一刻,不能转身,更不能有多余的动作,对于真正的高手来说,自己转身那一刹那,就是破绽露出之时。三步、五步、九步……薛延瞾跟了上来,冰暴中的肃杀气氛荡然无存。“你们的营地距离劫土不远。”“确实不远,本来就是为了探查劫土情况的。”曹安如是说,门口的两名阳神境雪狼骑看到曹安两人,抱拳行礼。“见过大司祭,见过圣子。”他们认识薛延瞾,看来阿罗刹在天理会的事情,对于一部分武道势力来说,并不是什么隐秘,甚至是白虎圣地应允的,想想也是,如果不是自己的宗门允许,以她圣女的身份,是断不可能长期在天理会待着的。薛延瞾以客人的身份,在大营内住了下来,雪狼骑里,似乎每个人都认识他,田农也不例外,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他所选的位置与曹安正好是两个对角,几乎是相隔最远的位置。两日之后,两女一前一后苏醒,体内残余的那点侵蚀之力被完全拔除了,确切的说是在体内达成了某种平衡,与曹安的现状差不多,寿元流失要比正常快一些。“谢谢!”二人来到曹安账前,诚挚一礼。“谢谢。”风暴似乎更大了,大阵阻隔的营区内都能听到外面的罡风呼啸,曹安生性不喜欢这种感恩戴德的场面,简短的几句交流,将后续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只是隐去了一部分自己所知道的真实情况。这些信息,对于现在刚刚恢复痊愈的两女来说,是一种灾难。在三人谈论的时候,田农来了,手中提着一只黑色玉盒。曹安瞥了一眼,这才想起高文华的事情,看面前这个样子,田农多半已经从高文华口中了解到了他想要知道的事情,无论怎么看,高文华也都不像是一个硬骨头的。“两位大司祭,高圆姑娘。”曹安点点头,“问出来了?”“问出来了,可能是知道自己必死的原因,浪费了点时间,不过好在他的骨头并不硬,这玉盒里的东西,就是他所仰仗之物,来自阿赖耶文明的高端产物,名为命轨……”田农将从高文华口中问出的内容陈述了一遍。这不是一个完全封闭的文明,数个文明交替繁衍,又都是在同一片土地上衍生出来的,总会留下些痕迹,只是上下阶层之间,信息差极大而已。而身处上层的两女自是对这些东西有足够的见识和理解,很快就明白命轨这件装置的作用,眼中透出几分震撼之色。这也就是现在没有了那么庞大的信息喂给它,否则,持有这命轨的高文华,说不定真的能走出一条不一样的道路来。“既是会里的东西,那你就好生保管着,待回去的时候,一并上交藏馆吧,曹宗主,你的意见如何?”阿罗刹看向曹安问道,这里,有资格决定这物品去向的并不只是她一个,同为大司祭的曹安,从地位上来说,与她是同一级别。曹安点点头,他对这东西兴趣不大,离开了庞大数据库的命轨,就单纯对未来趋势的推演,还不如自己扔铜钱呢。而且,还对主人血脉还有要求,这就更没有兴趣了,认不了主的物件,再好也没用。“我没异议,就按立春大司祭的吩咐办吧。”此间事了,待在这里并无太大意义,阿罗刹要带着队伍回天理会,接下来定然需要四方走动,若真能够说服几个大派,拿出一部分资源,将这极北冰原的劫土封印住,那就最好不过了。曹安有心在冰原走动走动,如此奇景,之前因为劫土之事,来不及走走,索性就辞别了两女,自己孤身一人走出大营,一头扎进了冰原之内。离开了队伍之后,反倒是一身轻松了,难以言喻的舒适感从曹安的心间流淌出来,看着这冰暴的天气,也觉得可爱了不少。大致确认了方向,走的还是往回的路线,只是线路上,与阿罗刹等人有了区别,冰暴加身,曹安信不而行,这扫过整个冰原的冰暴,却无法近他身前三尺,阳神境界,除非主动激发,周身是无法看到武道罡气的。但即便这样,罡风冰碴依然无法靠近曹安。行至途中,忽觉心头一动,年剑骤然出鞘,看不到他的动作,只是瞬息之间,人呈持剑而立,剑尖上扎着一根食指大小的冰碴。‘这极北冰原之地,似乎并不是不能成为练剑之所在。’眼下这等罡风力量的加持下,冰渣就如源源不断的暗器,普通人身在其中,那点血肉之躯,不过一刻钟就将被消磨个干净,所以单就一个面上的冰渣数量就足够庞大了,曹安一直觉得自己的剑已经够快了。但刚刚这么一试,才发现,自己好像并无法用剑完全点下自己这一面的所有冰渣,纯以剑术和出剑的速度而论的话。思及此,眸中精芒一闪而逝,年剑在手中拉出道道重影,就是身形也随着右手的摆动,受到了牵连,罡风迎面而来,冰渣受其裹挟,一瞬就是一整面的冰渣,剑尖上隐隐还有冰水在滑落。果然,自己全力之下,冰渣不过被拦下了一半左右。剑术一道,并无所谓极致一说,能做到哪一步,都是视人自己的能耐,单纯的某一剑法剑术大成,这根本不是极致。之前,曹安没有找到合适的参照物,河道一路而来,遇上了瓶颈,之后再难寸进,眼下,面前的罡风和冰渣成了曹安的修行剑术一道上一块磨刀石。‘如此,待我走出冰原之日,剑术当再上一层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