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半响,茂密盛夏的歪脖子树上多了两个人影,树下还冒出了两条黄狗。
江少虞不知道自己算幸运还是不幸运。
说幸运吧她重生了,说不幸运吧,她此刻被倒挂再树上,全包的束发上还被绑了根骨头,树下的黄狗边汪汪叫唤边向她张着獠牙扑来。
好在她只被绑了一条腿,另一条腿勾架再树枝上,不仅让身体轻松许多,头下的黄狗再怎么蹦哒都保持着两尺距离。
盛怀安就没那么幸运了,他两只脚和两只手都被捆住,本来就比他高一个头,栓的还是歪脖子树最低的一角,头下的黄狗也比她头下的黄狗大一圈,四肢稳稳站在地面,舔着他脑袋上的骨头。
满脸的口水糊再脸上,又骚又臭又黏,他实在遭不住了,对狗好言相劝道,“旁边的骨头新鲜出炉更新鲜,狗哥,你去舔她吧。”
像是听懂了他的话语,大黄狗果真收起了舌头,转头看向一旁的骨头。
江少虞被盯的浑身不舒服,朝他骂道,“放你娘的屁,明明你的又大又脆!”
大黄狗又转回了自己眼前的骨头。
盛怀安于是用各种香的不行的描述,比划着她那边的骨头。
江少虞也不甘示弱,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大黄狗望来望去,直晕了脑袋。
阿策坐在树荫下撑着下巴热闹看戏。
几个来回,江少虞喊的嗓子都哑了,气急败坏的把那条勾再树枝上的腿抽了出来,朝他一顿踢,“都是你个大嘴巴,这种事竟然还到处跟人乱说,乱说就算了,连那人是谁都没打听清楚就一个劲的巴巴喊着宋兄,说你是个没眼力见的蠢猪都高看你了。”
盛怀安被踹的整个身子晃荡起来,“我蠢猪?这主意是谁出的?还有我哪知道他就是宋晏礼,我看他昨天一直盯着书院榜上宋小侯爷要来书院的公告,便以为他也讨厌宋晏礼才将此事告诉他,而且当时他听了表情分明还很惊喜呢。”
“惊喜?”江少虞听完,更气了。
感受到她来真的,盛怀安警告道,“烧鱼,你等着,老子下来你就完了!”
闻言江少虞这劲直接上来了,身子晃荡借助绳子的力度,一来一回狠狠朝他屁股踹着。
盛怀安被踢的疼痛不已,朝阿策喊道,“大哥!你管管她,能不能让她好好挂在自己领地,别东倒西歪,再不济你要不直接干脆给我挂在后头一侧,反正只要离这个人远点都行!”
“你可闭嘴吧!”江少虞踹完最后一脚,丢了个白眼给他,立马又转颜向阿策谄笑,“大哥,我俩知道错了,宋小侯爷要怎么赔不是都行,何时能将我们下来啊?”
阿策伸了个懒腰,好笑道,“你们两个不是说这是为了表达对小侯爷的欢迎仪式吗?既然要表达,那就表达彻底吧,过了子时自然会放了你们。”
子时!?
江少虞心中拔凉,没想到这宋小侯爷这般记仇。
这回盛怀安眉眼略显得意,“看到没,都说是你出的馊主意。”
江少虞朝他又是一顿踢。
盛怀安憋屈闷道,“不讲武德!”
—————————————
夜色逐渐变浓,除却偶尔从湖桥处传来的青蛙“呱呱”声,深更半夜的书院万籁俱寂。
月亮高高挂在歪脖树上,透过十足的光亮树叶婆娑洒在地上,还有他们倒挂的影子像极了两个吊死鬼。
得亏今日是休沐,书院里没有学生,不然半夜见到这副场景,指不定吓掉了魂。
树下的大黄狗和小黄狗早就卷缩在一起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