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鲤这手法太过老道,他不仅要让柳璟琛死无葬身之地,还要将自己完全摘出去。
他永远是那个高高在上、手不沾染鲜血业障的仙家。
柳书禾头都大了,烦躁地揪自己头发:“小崔大人努力过了,上表文书根本递不上去,现在幽冥之境那边还没确定到底由谁来接任三殿阎君之位,咱们在天庭根本没有能够得着的人帮忙。”
“书禾,”我沉声道,“广发消息出去,鹿家阴香堂近期只接八塘镇、域九大江周边沉冤旧怨的单子,一经接收,必定彻查到底。”
柳书禾脸色顿时变了:“蓁蓁,你这样做太冒险了!就凭百年前的那一场瘟疫,你知道这条线上要有多少孤魂野鬼等着有人替它们伸冤呢?咱们阴香堂刚刚重启不久,怕是承受不住这样的冲击啊!”
我坚定道:“书禾,按我说的去做,这可能是眼下唯一救你三哥的办法了。”
柳书禾一听是为了救柳璟琛,二话不说就去了。
可接下来几天,阴香堂没有接到任何一张请事帖,反倒是域九大江频频出事,讨伐柳璟琛的声音不断。
这是一场赛跑。
就看是黑鲤先彻底搞垮柳璟琛,还是我先等来我想要的单子,反将黑鲤一军。
这一等,又是四天。
四天后的正午,柳书翊带着谢宴踏入阴香堂的大门。
谢宴向我递上了请事帖和一张足有桌面大小的牛皮纸血书!
请事帖上表明,谢宴代表整个谢家,恳请鹿家阴香堂帮前域九大江龙族、谢家满门,讨伐黑鲤,还枉死者一个公道。
落款是谢宴、谢韵姐弟俩的名字以及血手印。
等我展开那张牛皮纸血书的那一刻,在场所有人都被震撼了。
那张牛皮纸半张写满了名字,每一个名字上都按着血手印,密密麻麻,足有上百人之多。
谢宴说道:“这是我这些年所能搜集到的所有受害者的名单,这上面的每一个名字,都曾与黑鲤或多或少有些关系,也全都死于黑鲤之手,鹿堂主,你且可以把它看做是一张洗冤书,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洗冤书。
这也正是我想要的。
无妄大师说过,只要做过,必定会留下痕迹。
而这些痕迹,很可能成为我们讨伐黑鲤的重要证据。
我点点头,接过请事帖,当场盖章入库。
谢宴的请事帖我们接了。
这张牛皮纸上所有无辜者的冤情,我们一定尽全力帮他们讨回!
我问谢宴:“你姐姐情况怎么样?”
谢宴摇头,满眼伤痛:“她身体上的伤本就很重,但心理上的伤,恐怕远胜于身体上的,她的神经绷了这么多年,余龙钦、谢羡安一死,一直吊着她的那口气松了,她……怕是时日无多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谢宴。
而对于谢韵来说,这样的结局,也算是一种解脱吧?
只希望她来世再也不要再遇余龙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