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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书吧>乡镇干部的心酸现状 > 38(第2页)

38(第2页)

最后研究下一步镇政府的主要工作。朱正刚突然想起那晚别老头所说的话,以及在何宵生家里看到的事情。他刚想发言吴闯却说话了。吴闯说我们这个镇财政困难算是吃饭财政,镇里欠债过多现在欠债几百万,前几年欠下了教师和职工工资现在还不能兑现,要是长此以往我们将陷入困境。大家看我们该怎么工作以解决当前困难?

朱正刚说开源节流最重要的是开源,这是工作的核心和主要方面。不能一味把工作重心放在节流,那是本末倒置。怎么说呢?我们要广开财路,比如,在一些偏远的山村就可以搞多种经营。多种经营其实不单单是工业,或者商业,更主要是开发有我们本地特色的农业林业产品,让那些有技术,有专长的人领头,组成专门的班子一个一个难关的攻克——说到这里,我想举荐一个人,就是黄牛村的别大爷——

刁枚插话说别大爷,是不是猫在大栗子山上那别老头?这人可是个刺儿头,一贯和政府唱反调。不行,这样的人不能用,我反对。

张自真说正刚的构思很好,有针对性也适合我们本地特点。至于用哪些人,怎么用,那是可以研究的。

朱正刚说,我知道别大爷脾气有些古怪,也——和我们某些同志为难过。不过我们看问题要看主流,看对于我们的经济发展有没有好处。至于脾气啊态度啊等等,我们不是可以做工作?刘皇叔还可以三顾茅庐,我们为什么不能礼贤下士邀贤出山?还是邓爷爷那话,不管白猫黑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

何宵生说朱镇长的意见我赞成,我觉得我们就是要多发现多举荐那些有特长、能致富的能人,充分发挥他们的长处,让他们带领本地群众奔小康。

吴闯说,这个事情就这样定了,先由正刚同志和宵生同志把具体方案拿出来,下次会议我们再议。

张自真慢悠悠地说话了。他说,我们镇之所以这么落后,与我们镇的交通落后有极大的关系,交通是瓶颈么。我有这样一个想法,大家看看有什么好主意能让这想法变成现实?头次我碰见市交通局米局长,他说了这么一件事情,就是交通部门正在抓紧制定全市交通发展规划,制定“村村通”公路的方案。这对于我们镇应该算是一个福音,抓住它也是一个机遇。为什么这么说呢?一是道路畅通了,我们向外的窗户就打开了,我们的农副产品可以运出去,可以促进流通和商贸;二是还能争取到资金,比如建立乡镇等级客运站,据说上级还要划拨土地,划拨资金,这样好的优惠条件我们为什么不去争取?三是也还可以解决一些富裕劳动力——就是,这个政策该谁去争取,工作该怎么做,都是问题,请大家充分发表意见。

刁枚望望朱正刚,说我觉得张书记说到了点子上,这才是我们镇的发展大计。至于具体工作么,我觉得朱镇长主抓这个工作是最佳人选。因为他人年轻脑子活络,加上这次去A省的成功经验,放在这个工作上怎么说也是最佳人选。我的话完了。

朱正刚呵呵一笑,说刁镇长这话我不同意。这个工作当然重要,但是这是仰人鼻息的事情,要做的工作很多很多,比如,项目怎么争取?比如,工作协调和组织?就光是土地选址都是一个难题。大家想想啊,建立等级汽车站,就必须在离群众居住地不远的地儿建对不对?可我们镇就这么一条街,哪有空地?要是让群众拆迁,问题又来了,给什么补偿?补偿金从哪里来?还有——

吴闯将朱正刚的话打断,他说正刚你就别光想着困难了,我们已经议了你是主抓这事的最佳人选,你推也推不掉!这事就不要再议就由正刚负责,我们也不卸担子和正刚站在同一个堑壕。镇上成立一个公路修建工程临时指挥领导小组,党委政府领导都参加,工作从现在开始!

这时张自真的手机响了,他嗯嗯啊啊了几声,态度恭谨起来。好一会接完电话,他出了一口气转换一张笑脸,说好事情好事情啊。刚才电话是市里周百同副市长来的,市里要召开民工法律救援经验交流会,周市长点名让正刚发言。正刚你准备准备,明天就去市里,顺便可以去交通局了解了解“村村通”的有关情况。会议就开到这里,散会。

吴闯说,大家都不要走,为了我们镇美好的明天,我们还是去“悠然居”聚一聚,走。

朱正刚生气地说,吴镇长,刚才不是好说镇里财政困难,怎么说吃就吃?能不能开完会就散会,这样不也可以俭省开支?

吴闯脸色大变,说朱正刚,你刚才不是还对节流吃反对意见?

张自真息事宁人地说,吴镇正刚说得对,今儿就不聚了,大家都有事情。

吴闯恨了朱正刚一眼,悻悻地走了。

下午上班的时候朱正刚接到胡雅芝打来的长途电话,胡雅芝说朱帅哥不够哥们啊你,这次你来我为了你的事情不遗余力,让你梳了光光头,可你回家这么久不但电话不打连消息也不发一个啊你?朱正刚赶紧讨饶,说回家杂事太多没有来得及,好朋友哪里还在乎这个?胡雅芝说朱帅别好朋友好朋友了,回去后你去看郝红云了吗,现在她情况怎么样?朱正刚脸色滚烫,只好支吾着道还好还好,谢谢关心。谁知胡雅芝最是认真,说那好,你把电话给郝红云,让她给我说。朱正刚说大记者你也不是不知道,现在正是上班时间,哪里有什么郝红云?胡雅芝说你看我都昏了头,以为你和红云相隔不远呢,还不是给你朱帅给气的!你记着啊朱帅,我好想好想听红云说话了,下次你到了她家,一定让她给我说话啊。朱正刚说好的好的。

下午上班以后朱正刚叫来罗莎莎,两人一道回忆在A省所办的事,商量着拟草给镇里和市里的专题汇报材料。罗莎莎身着一袭淡绿长裙,乌油油瀑布一般的短发半遮住娇媚的脸蛋,雪一般白净的酥胸闪烁着光泽,半敞的胸部沟壑起伏,真真能引起人无尽暇思。朱正刚不敢看她却又偷偷去看,尤其去看那蕾丝半遮的胸部,往往是做贼样看一眼就掉头,却被罗莎莎嘻嘻的笑声给惊扰。等罗莎莎走了朱正刚一直心神不定,他心里好像揣着一只小兔一直狂跳不已。好不容易才定下心来,接着他拿过笔记本根据回忆写发言材料。是个小稿子,估计能讲述五分钟了。朱正刚想,这种应景文章也用不着长篇大论,有这么点意思就可以,免得听众听了打瞌睡。看看手机离下班还有点时间,他打电话叫来刁枚,两人一道议了议争取“村村通”资金的事情。刁枚当代镇长的时候也曾经去市交通局争取过项目,可是却没有争过邻镇。朱正刚说刁镇长玩什么呀,我们镇公路基础比邻镇差那么多?刁枚身着一件白色西便装,内里是一件带蕾丝边的白衬衣。她最近精神没有过去那么好,总是精力不集中。此刻,她一双星子样闪烁的眼睛望着朱正刚出神,可就是不回答朱正刚。朱正刚心里好笑,说美女镇长你发什么呆呀,我问你呢?

刁枚这才感到失态,掩饰地笑了一笑,说朱帅哥你也不是不知道功夫在诗外的道理,现在的事情,能摆上桌面来谈?

朱正刚说,你是说交通局……暗箱操作?

刁枚说我可没那么说啊,总之,“村村通”确实是很大一块蛋糕,可是我们镇能划拉到那块却与切割蛋糕的人有很大关系。朱帅哥你是能人,相信你能给我们镇整到一块最大的。说着就笑,笑的花枝乱颤。

朱正刚眼瞅着她那抖得弹簧样颤动的胸部,将视线转到她红喷喷的脸上,与她双眸对接。他说:刁镇长我们又是同僚了,现在已经是晚饭时间,能不能赏光共进晚餐?

刁枚笑嘻嘻地说你请?当然可以啊。我是老娘皮脸皮厚,只要你不怕别人说闲话我怕什么?

朱正刚说好。于是两人摆谈着朝外面走,到了一家叫做“四季春”的炒菜馆坐下,朱正刚让刁枚点了几个小菜,然后一人一瓶啤酒一边随意聊天对喝起来。朱正刚随意地问道,怎么这次回来没有见着张书记那干儿子了?刁枚说你问小马?他不是你同学吗?你们是好同学还不知道,我们外人就更不晓得了。朱正刚呵呵一笑,说刁镇长你多心了,我不过就是随意问问。吃过饭时间都九点过了,朱正刚和刁枚告别,然后怏怏回家。走到冷森森的院子,朱正刚就见罗莎莎家房门紧锁,不由得点了点头。

回到家朱正刚洗过脸脚歪在沙发看电视,一边想着明天该办的事情。突然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朱正刚不知道为什么胸口噗通噗通跳荡,定定神他嘲笑自己一回,心里说想什么呢,又不是作了什么亏心事!他将头凑到门缝朝外看了看,外面黑黢黢的,也看不出来是什么人——当然,更不是他此刻想着的邻居罗莎莎了。

朱正刚真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在想罗莎莎,都看见她同张自真那样了,难道自己对她还有想法不成?

门外那人又在敲门了,砰砰,砰砰,显得很有耐心的样子。朱正刚大声地道:谁,请问找哪个?

门外那人开始用脚在踢门了,把门踢得嘭嘭响。这一踢朱正刚就知道了,这人一定是小妖女胡雪花没跑儿!于是没好气地把门打开却用身子把门拦住,说小妖女,有事说事,马上我得睡觉了!

胡雪花怒容满面,将朱正刚一刨走进屋,进了屋子就鬼鬼祟祟到处看,把铺盖掀开瞅瞅,弯下腰看看床铺下面,甚至连柜子也打开看了。朱正刚很奇怪,这小妖女鬼鬼的到底想看什么呀?于是抓住她双手,说胡雪花你到底想找什么啊你?胡雪花说朱正刚你莫管。朱正刚说胡雪花你当这是你家啊,你到我家我当然得管啊。胡雪花挣开了朱正刚,突然大放悲声,汪汪的哭了起来。朱正刚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也不知道是那河水发,没有好气地道:胡雪花我说你是不是疯病犯了,怎么一来就到处找,现在还嚎起丧来——我说你小声点儿行不?这里可是政府单身宿舍,门口还有传达,别人听见了还以为我在欺负女生呢。

就是……就是你在欺负……欺负我……你说话不算数……我,我恨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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