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正刚见自己的劝解起作用了很高兴,说我们回,不过你得装做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
李岚问事情不是发生了,怎么装,我不会。要不你教教我?
朱正刚哭笑不得,说不会那你就什么也不说,难道这也不会?
李岚说,那就这样说定了。信赖地靠着他,拉着他袖子朝回走,刚出树林就碰见黄云姑,正朝树林里探头探脑。朱正刚说云姑看什么啊看,眼看李岚要朝江里走,自己姐妹也不来帮忙。黄云姑说,你一个大男人家,连一个弱女子也奈何不了?朱正刚总听这话不地道,却找不出反驳的话来。
回到那大排挡,赵村长自斟自饮也不看他们,他喝光一瓶啤酒,自言自语地说,活着好哇,死有什么好,那黄汤那么好喝?李岚乖乖女样坐下,黄云姑跟着坐在她旁边。朱正刚拍着双手说老赵你说得对,活着才有希望,人,不能叫莫名其妙的东西给掩埋。边说,边用筷子搛菜给李岚,将她那调料碗堆得满满。李岚感激地望着他,也不说话,埋着头吃了起来。几个人吃了一会,把锅子里的菜肴捞完,然后回到旅馆。
老赵看来真喝高了,一回旅店连脸脚也没洗就上床,一会就鼾声如雷。朱正刚躺在床上,回想着这些日子所发生的事情,感觉怪怪的,始终不能入睡。手机却响了,打开一看是郝红云发的一则短信息:正刚,你在吗,马上出来,我在外面等你。红云。
怎么她又来了?朱正刚瞩望着手机,狠狠心将信息删掉,闭上了眼睛。万籁俱寂。他面前浮现出一团雪白的躯体,鱼一般跳跃着,那是郝红云。分明就是头次来这里的情景,哎呀小贱人,既然拣高枝怎么还频频光顾,真要把我我寂平静的心刺得伤痕累累?回想着一连串发生的离奇古怪事,无头无绪,诡谲怪诞,要是讲给别人听人家一定以为是编的。可是一切都那么真实地发生了,而且里面好象都有丝丝缕缕的关联。在暗中,好象有一双看不见的黑手在左右着,而对象分明就是自己,要把自己弄得身名狼籍。难道是张自真,可自己与他并没有刻骨仇恨,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仅仅因为他是马力的干爹?
写到这里,作者自己也迷糊了,这些事怎么一件件都这样滑稽荒诞而不可信?本来小说应以真实性感人,自己写的这些简直不伦不类,甚至风马牛不相及,作者是不是故弄玄虚将读者糊弄?
在这里磨子李只好请大家耐着性子了,请朋友们稍安勿躁。小说有多种写法,我这样写是尊重本小说故事的发展脉络,不是编造,更不是欺骗读者,请大家慢慢耐着性子看下去,磨子李会给大家一个令人信服的解答。
手机又响了,还是郝红云,只两个字:快来!黑暗中又看见郝红云那苍白如纸的脸蛋了,满是泪痕,双目写满乞怜。这美女,真真捉弄人,她到底要干什么?不由得轻轻叹息一声,悄悄爬起来,见赵村长还在酣睡,打开门走了出去。
起风了。刚走出屋,呜哇叫着的冷风吹拂过来,朱正刚打了一个寒噤。四处望望,哪里有人的踪影,正疑惑间,却见对面电线秆子后面似有动静,凝神一看,却没有了。这美女,弄什么玄虚?转身想朝回走,身上却被一个什么东西砸了一下,是一块小石头,分明是人砸的。电线秆子后那里似有一团黑影在蠕动,他捏紧拳头,朝那里走去。
正刚……那黑影呜咽着扑上来,搂着他将他朝电线杆后面拽。朱正刚低声呵斥道:郝红云,这么晚了你不陪你野老公,跑这里来装神弄鬼做什么?
郝红云浑身火一般滚烫,她紧紧地,紧紧地搂着朱正刚说,正刚……对不起……我不是有意伤害你……我——
朱正刚使劲将她推开,冷冷地说郝红云,你是你,我是我,我们没一点关系,谈不上伤害不伤害。
郝红云软在地上,低声地抽泣。借着稀疏的路灯光,朱正刚看见她身着睡衣,头发凌乱好象抱鸡婆,眸子亮晶晶,里面依稀有火焰燃烧着。望着郝红云那楚楚可怜的模样,过去的点点滴滴就重新出现眼前。三年哪,一千多个日日夜夜的记忆痕迹,真的就如一场大雨冲刷得干干净净?朱正刚心里一软,走上一步想将她抱起来,却朝她踢了一脚生气地道,贱婆娘,有什么话快说,我还要睡觉呢。
郝红云怔了怔,突然拍着地面笑起来。哈哈哈哈哈……朱正刚,以为你是个人物,不过就是一个混一日算一日的糊涂蛋……
这美女发癔症?可看她神情不象啊?朱正刚焦躁起来,说你发病了啊,要这样我可没闲工夫陪你。说罢转身要走,谁知裤腿却叫她给死死拉住。朱正刚说,你放手。她说,怪我,我不该笑,我得正经。可是正刚你不知道,我好想你。
真的假的?美女你这话说得我好感动好感动,我激动的心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息。朱正刚调侃道。
郝红云从地上跳起来,死死地抓住朱正刚的双手,说正刚,我不能眼看你遭磨难,你,你快离开黄桃镇罢。
这是什么意思?朱正刚说,我行的正走得端我为什么要离开?告诉你郝红云,我的希望在黄桃,大丈夫既已立志,哪怕有再大困难,我也得坚持。
你的坚持没有一点意思你知道吗朱正刚?郝红云几乎喊了起来,深夜里,那声音那么凄凉,森人。朱正刚四下望望,还好,四周没有异常。
你叫什么叫,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来管。朱正刚冷冷地说。
她紧紧地抓住朱正刚的手。朱正刚一凛,她的手好冰啊,使他打了一个激灵。正刚,求你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听话好吗?你那么聪明,条件又好,何必捆在黄桃这棵树上吊死?
死?她是指张自真,还是马力?他们有什么权力能将人置于死地?他不禁义愤填膺,提高声气说道,清平世界朗朗乾坤,我就不相信一小撮人能一手遮天?
她凄惨地笑了笑,正刚,你不晓得他们的能耐,你这样一条道走到黑注定没有好下场。
朱正刚嘻嘻地笑了起来。郝红云女士,我当然走的是独木桥,不过这与你有什么关系?好了,我谢谢你的提醒,要是没有其它事情我们就拜拜,OK?
正刚……她凄婉地望着他,那神情,那声调,真的能使人心碎呢。朱正刚鼻头一酸,眼泪差点也掉下来,这时恰好看见一辆出租车过来,他走出黑地招手叫住了。美女,谢谢你的教诲,我会认真考虑的。说罢拽着她,不顾她的反对将她硬塞在车上。出租车吱的一声开走啦。这时,一个人走到他身旁,是黄云姑,她一反平素那咋呼劲,说咿帅哥,深更半夜同美女幽会?那是哪个?
朱正刚一阵无名火起,说我同不同美女幽会关你什么事,你怎么好象特务一样跟着我?
好奇怪,黄云姑望了他一眼,居然嘻嘻地笑了,没有反驳他。
第二天上午,朱正刚起来老赵已经起来了,两人去长途汽车站买回程票却只有下午一班。朱正刚对老赵说,中午他有事耽搁一下,下午两点到长途汽车站集中。取了行李,他与李岚黄云姑她们告别,李岚幽幽地望着他点点头,黄云姑却诡谲地笑了笑,说领导,临阵逃脱也可以,不过得给我们带礼物回来哈。朱正刚晓得她指的是昨晚上的事,也不解释,只说好的好的。就走了。
朱正刚到省城最大的新世纪百货商场买了一件毛衣,还有一只发夹。毛衣是天山毛衣厂制造,纯毛的,淡淡的红,好象少女的脸蛋,摸摸很细腻,有滑爽的感觉。发夹是进口的,金属制品,是一只翩翩飞舞的蝴蝶,五彩缤纷的样子。然后坐了出租车让驾驶员朝江北开。上班后的时间,沿途很畅通,出租车一会就到了盘龙农贸市场。朱正刚下了车朝管理处办公室走去。高主任正在接电话,见朱正刚进来点了点头。朱正刚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她。高主任乌油油的黑发闪烁着光泽,白皙光洁的脸蛋显得很生动。她身着灰色职业装,衬衣领口下很饱满,那里开着一道口子,可以依稀看见身体里那神秘的沟壑。朱正刚望见那沟壑打了一个激灵,说实话,正置青春少年,心里当然对女性充满了憧憬。在农村大半年,几乎就没有遇见一个让他动心的女人,心里的野火憋了好久。现在看见一个可心的女人,自然就邪火直冒。他赶紧将目光转向窗外,还是站在那里不动。
高主任放下电话,说小朱怎么站着呢,快坐快坐。说着起身张罗着给他倒开水。
朱正刚微微一笑说,美女主任,千万别。我来是向你告别,我们村的事多亏了你,村长说无论如何得谢谢你。说着将衣服和装着发夹的纸盒放到她面前。
高主任说干什么啊你,不是让我犯错误吗?说着紧张地望着门外。
朱正刚说,高萍姐,我们不是姐弟,当什么紧?
高萍指着朱正刚说小灵嘴儿,在农村真的埋没了你。说着将毛衣袋打开,取出毛衣在身上比试一下,说是你买的?这颜色这么艳丽,我怎么能穿出去呀?
朱正刚呵呵笑着说,高姐,你皮肤那么好,人又高,这衣服穿上好大气。将嘴巴凑过去,笑嘻嘻说其他人我不告诉他呢。
高主任扑哧一声笑了,说死小朱,拿大姐开涮哈?将那用绸子扎着的纸盒子打开,美孜孜将发夹取出别在头发上,走到窗户那里搔首弄姿半天,说小朱,需要我做什么?
朱正刚说,我们乡下人实诚没有别的意思,想请你吃个午饭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