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卿的眼神闪了闪,听得她的呼吸急促不已,才松开手放过她。
没有苏子卿拽着的力量支撑,宋柔一下子就跌坐进了水里,就着水,她将身子努力往里缩,只有一个小脑袋还露在水面上,怒视着他。
苏子卿轻笑一声,转过身去,绕过屏风,走到了外间。
“柔儿,宋家的事儿,你是想亲自来,还是我帮你?”
宋柔回头,见屏风处已经看不到那人的身影了,才赶紧从浴桶里出来,身上犹自还有水渍,她已经顾不得了,直接将纱裙套在了身上。
少女婀娜的身姿一点点从屏风后显现出来,她道:“不用你插手。”
苏子卿也不恼,将倒好的水递给她,“我就知道,以你的性格,定然是想自己亲自动手的。”
目光从他手上的茶杯上掠过,她端起茶壶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饮下后,坐在了他的面前。
“像之前那样不好吗?”宋柔看着他那双暗潮汹涌的眸,平声道:“为什么一定要打破这样的宁静。”
窗外,狂风大作,门都被惊得“吱吱”作响。
苏子卿见她望着窗外,面露忧色,便道:“放心,我进来的时候,已经让闻溪和听雨让那两个丫头回房了。”
“柔儿,你自己动手,”他顿了顿,声音清冷如泉,“不会害怕吗?”
宋柔知道他的意思。
他怕自己手里沾染了鲜血,睡不着觉,良心不安。
若是上一世的她,的确会有这个可能。
不过如今,她自己也是鬼门关走一遭的人了,又有什么好惧怕的?
她望着面前这瓷白如玉的茶壶,冷声说道:“有什么好害怕的,她们对我小娘下手的时候,尚且没有顾忌这些,我为我小娘报仇,又有何惧?”
“好,你只管去做。”苏子卿握紧茶杯,定定地看着她,“一切有我。”
宋柔闻言,心里一动,抬眸看去。
男人的眼神坚定而又真挚,她微微有些失神。
其实,若是她们之间没有隔着那个女子,该多好。
苏子卿和温亭誉,她心里很清楚自己偏袒着谁。
可正因为,心中对他的期许有多大,在得知真相的时候,她就有多不能接受。
她稳了稳心神,站起身对着他屈一屈膝,“多谢。”
看着她这样客气,苏子卿垂了垂眸,“困了吗?”
宋柔一怔,想点头,却又有些犹豫,看着那被风吹得跳跃不已的烛火,没说话。
苏子卿沉着脸,一挥袖子,一阵风拂过,房间里的烛光全部被熄灭。
宋柔的眼前一黑,依稀能看到窗户那里穿透过来的月光。
借着月色,她向床榻的方向摸索着过去。
苏子卿静静地看着她朝着屏风的方向走去,无奈一笑,大步走上前,将她打横抱抱起,往床榻的方向走去。
宋柔低呼一声,不自觉地就伸出双手环住了他的脖子。
苏子卿很受用,唇角浮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走到床榻边,苏子卿单手挑开帐幔,将她轻柔地放了下去。
他低头看了一眼她的绣鞋,正弯腰下去,就被她推开了手,“我自己来!”
“好。”他也没再坚持,等到她弄完一切,钻进了被窝里后,他才坐了下来。
褪去自己的外衫,只留一件里衣,他揭开被子躺下,“柔儿,你冷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