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柔低头,“不敢欺瞒郡主,我是庶女,在宋家日子不好过,郡主送我,我便能借着郡主的光好过些。”
“你倒是坦诚,”丹阳将一个软枕递到她手中,示意她垫在腰后,然后笑着道:“本郡主送你,便也是看着你那嫡姐今日出了丑,你出了风头回去,可能会被刁难。”
听出郡主话中之意,宋柔微微一怔,心中一暖,“郡主。。。。。。您。。。。。。”
“这盛京城的女郎们,哪家府上的事儿是本郡主不知道的?”丹阳抚着腰间挂着的玉佩,笑着道:“放心,日后有难处,你尽可找本郡主帮忙。本郡主惜才,那何姑娘前几年也得了本郡主的照拂,只是那人心气高。。。。。罢了,不提也罢。宋柔,本郡主喜欢你。”
她看着郡主笑意盈盈的眼睛里,满是真诚。便也真心地笑了起来,“郡主殿下,我也很喜欢您。”
说话间,马车已经到了宋府。
丹阳没下车,却在宋柔进门的一刻,挑开窗帘,笑着道:“宋柔,下次见。”
宋柔驻足,回首一笑,“丹阳小郡主,下次再见。”
守门的家丁见状,纷纷对视了一眼,不由对二姑娘高看一眼。
就连冷着脸早早等候在门口的方嬷嬷心中也腾起了疑云,这二姑娘怎么会是坐郡主的马车回来,瞧着方才郡主与宋柔那样子,竟如此相熟。
方嬷嬷何其精明,瞬间就转换了脸色,堆满褶皱的脸皮扯了扯,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二姑娘,你可回来了,夫人在前厅有请。”
“好,我知道了。”
她抬步就往前厅走,一点儿也没有犹豫的样子。
跟在她身后的方嬷嬷想了想,小声提醒道:“大姑娘回来的时候脸色不好呢,抱着夫人哭了好一会儿,夫人脸色更是难看至极,二姑娘可得当心。”
宋柔淡淡地看一眼方嬷嬷,“多谢嬷嬷。”
前脚刚跨进前厅,一盏茶就摔在了自己的脚边。
“贱人,你如今是翅膀硬了是吗,你以为有温家给你做靠山了是吗?”
宋夫人抚着宋璐的背,双目欲火,望向宋柔的目光充满着厌恶和愤怒。
宋柔不动声色往旁边站了站,“没有,不知阿母此话何意?”
“你推你阿姐入水,还调换你阿姐的诗,贱人,你敢做就不敢认吗?”
宋夫人倒是不顾及形象了,当着下人的面怒吼了出来,“此次赋诗会,你倒是占尽了风头,叫你阿姐出了天大的丑来,贱人,你居心叵测,狼子野心!”
见惯了大风大浪的方嬷嬷,敏锐地嗅到了宋柔已经今非昔比的讯号。
于是,这个时候她站了出来,决定让宋柔承了自己的人情。
“夫人,消消气吧,您不是说过,大姑娘和二姑娘都是您的心头肉吗,二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今日虽然大姑娘没能夺魁,可是二姑娘为宋府争光了呀,您没看见二姑娘回来的时候,都是郡主殿下亲自送的呢,给了咱们宋府好大的脸面,旁人如何又敢说咱们大姑娘呢?”
这话一出来,埋在宋夫人怀中的宋璐身子一僵,缓缓起身,那本来不大的眼睛哭成了两颗核桃,“你说什么,郡主送她回来?”
“正是呢。”
“你这个贱人!本该是郡主送我回来啊!”宋璐咆哮着上前就想抓宋柔的脸。
春华和秋实奋力拦下,她犹自张牙舞爪、眼底腥红,愤恨地朝宋柔扑过去,“宋柔,你以为你能翻身吗?我告诉你,你休想!只要你在宋府一天,你就别想翻身。”
宋柔站着一点儿也没动,面色清冷平静,只看着正座上那脸色一沉、陷入沉思的贵妇人开了口。
“阿母,我李朝兵力强盛,却在文坛上逊色西洲一成,西洲国有文坛大家李杜先生,而我们还没有一位站的上去的人。是以,陛下重文,爱才惜才,这赋诗会每年夺魁的诗作,都会上呈到陛下的眼前。苏子卿一举成名,我也一鸣惊人,你们还觉得,我是从前那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