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季就算是将她速度放慢到最大程度,那剑影也是模糊到难以捕捉。冰冷的剑锋朝他脖颈划来,大有要将他枭首的趋势。白纤舞这一剑的速度之快是范季生平仅见。二人间隔不过只有两条胳膊的距离,这个时候要想后退已经不可能。他不退反进,脚下一发力,侧身朝白纤舞怀中撞去。白纤舞再想收剑已经来不及了。只听咚地一声,胸口便被范季用肩膀撞了个正着。两只气球任性极佳没有被撞爆。但她整个人却如同断线风筝般飞出二十多米。范季想要趁胜追击。白纤舞却在空中一扭腰肢,拔出腰间另一把长剑。一红一白双剑齐挥,逼退了他的攻势。接着身子好似鸿雁般在空中翻转,稳稳落到地面。血红色的披风和黑色长发轻飘飘地落在背后,动作潇洒飘逸。范季单手抱着铜盒,缓缓道:“你知道我没有中你的醉神?”白纤舞慢慢站直腿弯,双手斜持长剑。阴冷的目光让人不寒而栗。“不陪你演下去,你又怎么会乖乖听话去帮我取铜盒。”范季从这句话中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白纤舞本来并不知道他没有中“醉神”,是后来才发现的。但是却选择将计就计。那她是什么时候知道?“是不是在想,我是什么时候发现的?”白纤舞站姿挺拔。背后披风被风吹起。里面穿的是红色的劲服,将窈窕的身段勾勒出一道诱人的“S”型弧度。笔直修长的双腿浑圆结实,一看就充满了爆发力!柳腰纤细韧性十足,灵活异常。就像是一只敏捷而又危险的母豹!“昨晚。”范季突然开口说道。白纤舞的表情第一次有了变化。诧异!她诧异范季是怎么猜到的。原因其实很简单白纤舞闻过范季的气息,知道他的味道。而昨晚,他和绯烟在一起。是在夫妻恩爱的途中停下后过来的。他身上沾上了绯烟的味道。这里的味道并不是指绯烟的体香,而是属于每个人特有的气息。只有阴阳交融的情况下,男女之间的气息才会混合在一起。白纤舞这种存在对于气息的变化很敏感。就像一个不抽烟的人突然闻到了烟味一样。“看来我是真的小瞧你了。”白纤舞立身不动,倒提着双剑颇有兴趣地审视着范季。继续开口道:“或许我可以考虑将你收入麾下,你比白亦非有用多了。”白亦非说白了只是她培养的一个器皿罢了。但是如果能够收服范季这样的人,比一个白亦非可要有用上十倍不止。范季闻言嗤笑一声,颇有嘲讽的意味。“是打算将我炼制成人偶吗?”白纤舞摇了摇头,带着欣赏道:“像你这样的,炼成人偶可惜了。”“你不是想抓我回去给你生孩子吗?”“只要你为我效力,我可以考虑跟你结合。”说完她上下打量了范季一眼。补充道:“你有这个资格。”白纤舞说得随意又平静。这么年轻就是通神境,再过个几十年这人会达到什么样的成就谁也不敢保证。这么轻易就能把韩王宫内的铜盒取出来,这是连她都做不到的事情。范季突然往后退了一步。抖了抖身子掉了一地鸡皮疙瘩。连连摇头拒绝道:“可别,我享不起你这个艳福。”“我承认你长得还算不错,但我对死人没有性趣。”而且你这样的东西,你能生吗你?白纤舞目光突然冷了下来。语气如同万年玄冰一样冰冷。“死人……”范季似乎是说到了她的忌讳,眼底的杀意逐渐弥漫。范季满不在乎道:“一个连灵魂都没有的躯壳,难道不是死人吗?”白纤舞冷声道:“我也可以把你变成和我一样的存在,这样,你就不会这么说了。”范季心中一动。冷笑一声,嘲讽般问道:“呵,你还有这本事?”白纤舞眯起狭长得到双眸,直接点破他的意图。“用不着套我话,等我杀了你再将你带到那里复活,你就知道了。”白纤舞虽然口风谨慎,但范季仍旧是从她的话里听出了一些蹊跷。她说了“那里”。这应该指的就是她当初消失的那一年所去的地方。可“那里”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能让一个死去的人再以这样的方式出现。难道真的像传说中的那样,白纤舞和黑暗做了交易。复活她的,就是那黑暗中的神秘力量吗?范季觉得这个世界越来越有意思了。有离那样的灵魂存在。还有白纤舞这样的活死人。那黑暗的力量又是什么样的东西?这样一个神奇的世界,或许真的有长生也说不一定。这个死女人不肯透露,所以问了也是白问。白纤舞的目光落在范季手中的铜盒上,用命令的口吻冷冷道:“把东西交给我。”范季伸手在铜盒上摸了摸,笑问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白纤舞微微抬起下巴。冷漠道:“你可以不听,或者,用他的命来交换。”范季皱了皱眉:“他的命?”白纤舞眼角一眯,冷喝道:“他,你的好友,九公子韩非。”话音刚落,十几道笔挺的身影便从远处的黑暗中走来。一名身穿锦袍的年轻人被一个军人模样的中年男子拿刀架在脖子上。这两人范季都眼熟。年轻男子,正是韩非。而那个中年人,则赫然是白天被白纤舞一刀砍下首级的统领!脖子上有一圈整齐的伤痕,脑袋用针线和脖子缝在了一起。狰狞的缝合处像是一条黑色的蜈蚣一般恶心。看来给他缝脑袋的那个人针线活着实不咋滴。十几道身影全都和那统领一样神情麻木。这些都是白纤舞炼制出来的人偶!难怪她白天砍起那统领来一点都不带犹豫的。砍了脑袋还能动,果然当得起“人偶”这两个字。“先……先生……先生救我!”韩非抬着脑袋,脖子上架着一把长刀。看到范季后眼里顿时露出希望,小心翼翼地咽了咽口水说道。范季眉头大皱。朝白纤舞道:“他可是韩王的公子,你就不怕这件事被韩王知道吗?”白纤舞无动于衷道:“如果他不是韩王的儿子,恐怕早就死了。”“一个让他整日寝食难安的废公子,一个是能保他江山稳固的大将军。”“怎么选,我想韩王应该清楚。”“你要怎么选,也应该很清楚,对吗?”白纤舞这话不假。韩王现在对韩非可谓是疑心重重。他宁愿相信白纤舞能保他韩国安定,也不愿意相信韩非那口口声声的改革。范季紧了紧手中的铜盒。真正的苍龙七宿早就被他藏起来了,这个铜盒只不过是用来糊弄白纤舞的。但是现在,这死女人居然抓了韩非。就算是把铜盒给她,她要是打开一看发现里面是空的,恐怕当场就会一剑嘠了韩非的脑袋。韩非可不会像那人偶一样能复活!给,他会死。不给,他还是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