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被火烧的衣不蔽体的弟子赶紧找高大的树木遮挡,然后从储物法宝中取出新的衣衫换上,这才来兴师问罪。一名弟子怒道:“吴北良,这也不是你自己出手啊,你靠妖兽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自己来啊!”吴北良语重心长地说:“这位师兄,你得感谢我让大黑二驴子处理,因为,若是我出手,你就不单单是衣服被烧了,你都有可能被我烧成灰!”“就凭你?”那弟子满脸不屑。“对啊,你要不怕试试就逝世的话,咱试试?”吴北良笑眯眯地说。那弟子张了张嘴,愣是没有说出‘试试就试试’!秦光咳嗽一声道:“吴北良,你打算如何将夜獐一网打尽?如果还是火烧这般激烈的手段就算了吧,你若将林子毁了,红雀长老也护不住你!”吴北良拍着胸脯说:“秦执事你就放心吧,咱是文明人,轻易不使用暴力,因为暴力,解决不了问题。时间久了你就会了解,我这个人,最擅长以德服人!同样,我也会以德服妖,我会说服它们,让它们乖乖从藏匿的地方出来,然后心甘情愿得去死。”对几乎所有人而言,这货就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哪怕他身边站着一只被他称之为蛊神的雕。此时的蛊雕,和它原本的模样相去甚远,就因为恶趣味的主人说‘你这张脸啊太平了,跟让板砖拍的似的,眼神也太凶,鼻子太尖,一看就不好惹,这样不好,容易被人防备,你能不能,变得萌一点,帅一点?’。虽然这主人特别贱,心又脏,但对自己人和自己兽没话说,跟吃各种美味的妖兽肉、喝圣莲神水比起来,时不时被无伤大雅的坑一把根本不叫事儿。为了讨好对方,蛊雕的形体还是雕,但五官,立体了许多,看起来就像一只大眼萌的猫咪。因此,乐幽宗没人认出它就是荒古妖族擅长蛊惑的强大妖兽。哪怕吴北良称它为蛊神,也没人当回事。众人纷纷耻笑他:“见过能吹牛的,没见过你这么离谱的,还以德服兽,你服一个我们看看!”“你要能让夜獐乖乖出来,我多给你一千枚灵石!”“我加两千枚!”“就算你有蛊惑之术,也蛊惑不了那么多夜獐,如果能,我跪下叫你爹!”“算我一个!”“如果你能让夜獐们自相残杀,我管你叫爷爷!”……吴北良感慨道:“要不说人往高处走嘛,这高处宗门的弟子就是客气,我这媳妇都没娶,就儿孙满堂了。”谢永没好气地说:“你少废话,开始吧,让我们看看你如何让夜獐们出来自相残杀,如果做不到,我们都是你爷爷!”“瞧好吧孙贼!”吴北良打了个响指,给蛊雕传声:“阿雕,该你表演了!”蛊雕浑身长毛一抖擞,双眼闪烁出诡异的纹路,无形的能量以它为中心快速蔓延,寻找藏在林子某处的夜獐。吴北良双手一背,缓缓踱步,用慈悲的声音缓缓道:“人是人他妈生的,妖是妖他妈生的,大家都是妈生的,没什么不同。为何,偏偏你们要像臭水沟里的老鼠一样躲躲藏藏?天道无私,众生平等,出来吧,将你们的不甘和委屈说与我听,等你们,不见不散噢……”远处,司徒澜以手扶额:“吴北良真的很适合做一个神棍!”宋雀忧心忡忡地说:“虽然我相信吴师叔,可是,这一次,恐怕他要阴沟里翻船。”叶沉用沉默来表达对宋雀的认可。司徒澜瞄了二人一眼:“吴北良翻过船么?”宋雀和叶沉思忖片刻,先后摇头:“确实没有。”“这一次,也不会。”不知为何,司徒澜对吴北良有着莫名的信心。……乐幽宗的弟子们听了神棍吴这番话都无语了,一个个面面相觑,不同的面孔,同样的眼神:“这货是不是个二臂?”遮掩一切气息的隐秘山洞里。“大哥,你听到外面那人的话了么,我好感动啊,终于有人理解我们了,我想出去向他诉说!”“诉说个屁,你个蠢货,人类都是奸诈阴险的,他就是想骗我们出去,再将我们一网打尽。”“大哥说得对,那就是个二臂,你搭理他干嘛?”……夜獐们的情绪波动和叽叽喳喳传到地上时,无比细微,但对蛊雕而言,宛若惊雷。它双眼涌出诡异而神秘的符文,快速没入地下,朝着夜獐们藏匿的洞穴传输。片刻后,一千零一只蛊雕同时身体一震,大脑仿佛被针扎了一下,迷茫的情绪占据大脑:“我是谁?我在哪?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这三个问题在脑海中盘桓,令它们无比痛苦,迫切地想知道答案。这时,犹如暮鼓晨钟的声音传来,醍醐灌顶般令它们悟了。那声音说:“在暗无天日的牢笼里是永远都找不到活着的意义的,离开束缚你的藩篱,拥抱广阔的天地,你们定会有新的感悟!”夜獐老大仍在苦苦挣扎,其余夜獐已经迫不及待地冲出了隐蔽的洞穴。“你们看,夜獐真的出来了!”离洞穴斤的弟子率先看到,满脸震惊地大喊。当大半夜獐出走,夜獐老大也彻底被蛊惑,跟着队伍走了出来。一只只体长一丈左右,全身被乌黑尖锐的毛刺覆盖,长着幽绿眼珠的夜獐争先恐后得向吴北良所在的方向奔驰。吴北良目光扫过众人,他们脸上一水儿的震惊和难以置信。嘴角勾起一抹胜利的弧度,吴北良语气更加悲天悯人:“其实,我们都是天道的囚徒,生活在无边的牢笼里。你们以为出来就解脱了?不!你们只是从一个小牢笼,来到了一个大牢笼!这不是真正的解脱!真正的解脱是,死亡!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悲壮的死亡!你们,准备好解脱了么?作为兄弟,送对方一程吧!不要来生,不堕轮回,成为真正的永恒!”众目睽睽之下,那些夜獐双眼骤然通红,一个个龇牙咧嘴,露出锋利的獠牙,尖锐的爪子!他们扑向彼此,疯狂撕咬,自相残杀!它们将爪子刺进对方的心脏,掏出稀里哗啦的内脏,鲜血不要钱似的乱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