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宁告诉他,等年前再给他整点肉回来,哪怕整不着狍子、鹿,也能多给他整点猪肉,再拿点山鸡、跳猫子,咋地也够他招待姑爷子的了。
临着他出门往家走前,于开河直接往他兜里塞了50块钱,徐宁也没跟他撕巴,这事是早就讲好的,撕来撕去显得太假咕。
12月22日,农历11月11,冬至。
这天徐、王、李、刘四家老娘们聚在一块,研究着包啥馅的饺子,最终定下来包三样馅,萝卜粉条、酸菜油滋啦、白菜熊肉,而且全都得使熊油和馅,又定下几道热菜、凉菜,就在外屋地干起了活。
王虎和李福强去南山遛套子了,徐宁则搁下屋的缸里装了点早前老妈她们包的挂蜡冻饺子,捡了两块熊肉,再去老刘家打了十斤酒,捡了五斤槽子糕。
徐宁的想法是,马六连大皮窝都告诉他搁哪了,他肯定也不能太抠门,人都是相互的,必然得差不多点。
虽说徐宁没去大皮窝溜达,但他知道马六这老爷子不能编瞎话,他肯定是瞅着过才敢说的,否则他这么大岁数胡咧咧啥呀?
再说他性格和柴兵差不多,都是性情人,断不可能拿这事撒谎。
刚到地窨子附近,徐宁就瞅见马六正在劈柴,马六扭身抬头瞅见是他当即就笑了。
马六没咋客套,近前就抓过徐宁手里的酒,嘀咕:“这回咋整十斤呢?”
“今个冬至么,咋,搁山里头待猛着了啊?”
“滚犊子,我特么不知道冬至啊,这啥玩应啊?”
“我妈她们包的白菜馅饺子,还有两嘎熊肉。”
马六瞅着饺子等东西,心里挺不是滋味。
他无牵无挂十多年早已习惯了,如今徐宁横空拦道,给他整得差点掉眼泪。
但马六肯定不能将心思流露于外,所以让徐宁进屋后,他就给沏了点刺五加茶水,然后他自个倒碗酒喝着。
“你那套子我天天遛三趟,但我瞅附近没有狍子的新踪,得些日子呢。”
徐宁笑说:“遛三趟嘎哈呀,遛一趟就够用。这些日子不知道咋回事,我进山啥玩应都瞅不着,空跑好几回。”
“别说你了,我成天搁山里溜达也见不着啥玩应,这天越来越冷,牲口都不爱挪地方。”
“备不住啊。”
马六抿口酒,“你去白石砬子了么?”
“没有,哪有空啊,我不是接个活么,给人打牲口呢,这些天没给我急犯病。”
“急啥呀,他要啥玩应?我这要有你就拿回去。”
“不用,他过年前使,这离过年还有四十来天呢,咋着都能对付够数。”
马六瞅着他点了点头,心里寻思:这小子还挺有定力呢,大皮那么大诱惑都能经得住?属实有两把刷子。
“上回你来,我没问你,要是真抓着李三偷狍子,到时候咋整?”
徐宁低头笑着:“大爷,你体力咋样?”
“啥玩应咋样,我成天走二十里地不当事,啥意思吧!”
徐宁眯眼说:“你要是抓着李三偷狍子,就给他撵到庆安,进屯子就嚷嚷,咋样?”
“诶我艹,你小子够损啊!那我还想攮他呢?”
“攮呗!别给攮死就行,剩下事我办。”
“艹,他栽赃我,我攮他咋地……”
马六像是没听清,待回过味,咧嘴笑道:“你小子……我就说咱俩对撇子!啥事没有,用不着你办,我这老大岁数,随便他咋地都行,我就瞧不上这种人,玛德,当年……诶,拉倒得了。”
马六摇摇头,不再去遥想过往那些事了,“小子,你晌午搁这吃,我顿点土豆干啥的。”
“行,晚间黑你再自个煮点饺子吃。”
马六点头:“恩,就这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