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都督该不会忘了此事吧?我们两家合该相辅相成的,小都督这样做,实在是让我和父亲寒心。”
尉迟齐还是跟在他身边控诉着。
小都督不以为意,忽地步子一停。
尉迟齐走的快,一时间没刹住脚步,越过了他又退了回来。
小都督的脸被玉面狐狸的面具遮挡着,他也看不到他面上是何神情。
只听他道:“你大可以再举荐个人,将本督替了,就是不知,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西南富庶,是纳税重地;西北边境征战不断,许多将军折在了那里。
这个两府总督,可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坐的。
尉迟老都督也是去到西南后,一步步的靠着军功才坐上了都督的位置。
武将之位自古以来就不是用嘴争的,而是以军功挣的。
小都督声音冷道:“还有,本督只是同你一个姓罢了,再敢跟本督扯什么本家不本家的,本督拔了你的舌头。”
尉迟齐一听这话,只觉得喉咙一紧,眼睁睁的瞧着他先走了。
从皇宫出来,回丞相府的马车上。
尉迟齐忽地想起了几天前百里清说的话。
毕竟父亲在朝为官多年,还是告知父亲,让他辩一二。
尉迟宿听完,神色凝重,“她所言也并非全无道理,我们虽有从龙之功,但毕竟不是从一而终跟着皇上的人,皇上猜疑也是情理之中。”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还是要尽快安插自己人进六部,失了先机就容易让他人近水楼台先得月。”
……
尉迟齐被降职罚俸的事儿被老夫人知晓了,她一心疼每月的银子又少一份,二可惜她的好孙儿治国之材被耽搁。
这下怨上了百里清,若是她早让丞相府的人去把公主府搬空,哪里就来的这档子事儿?
她有心去翠竹苑教训百里清,可天气炎热,恐挪挪身子就要中暑,她也不敢乱跑。
夜色正浓,翠竹苑。
百里清从噩梦中惊醒,只觉屋中清凉。
定睛一看,美人榻上不知何时躺了小都督。
他跟前摆放着几盆冰,冰块消融了大半。
书桌上没有账册,他怀里也没鼓鼓囊囊,今夜总算不用算账了。
“你的事儿,妥了。”他声音干净,清冽好听。
只是比起她之前在梦里听见的,少了温柔多了清冷。
百里清从床榻上起身,来到书桌前坐下,她拿起剪刀剪了灯芯,烛光顷刻间更亮了。
研了墨,提笔手书一封,连带着自己的印一起递给他。
“存放现银密室的钥匙在厌离手里,你拿着这两样去公主府找他,他会带你去拿银子的。”
小都督伸手接过两样东西,揣进了怀里。
“我也不白拿。”
说着,他从美人榻上起身,从桌上拿了一张纸,骨节分明的手从腰间掏出一枚白玉方印,在空白纸上盖了一印。
百里清看着纸上黑漆漆的小方印,是一只狼的模样,连个名字都没有。
他这打欠条的方式,倒是新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