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宫女见状,跑的更快了,在她前头停下来,气喘吁吁的伸出胳膊拦住她的去路。
“我刚才叫你,你为何要跑?”
“我是长公主的贴身婢女,你忤逆我就是对长公主的大不敬。”宫女狠狠地剜了百里清一眼。
“你随我来,长公主要见你。”
“可我今日不是来见她的。”百里清贵气依旧,风轻云淡的回了这么一句。
小宫女也不同她多啰嗦,招呼着几个太监,将她连托带拽的领到了荣华宫。
荣华宫喜色未撤,宫女将她领进门,她就瞧见拓跋安雅侧卧在美人榻上。
拓跋安雅身着织金红衣,头戴紫金发冠,姿态慵懒眼神轻蔑,那高高在上之姿,就像山鸡跑进了凤凰窝在耀武扬威似的。
“见到长公主还不跪下?”宫女接收到拓跋安雅的眼神,便摁着百里清的肩膀,要让她跪下磕头。
紫萝上前,欲同宫女纠缠,被两个劲大的太监拉住。
“你找我来,就为了羞辱我?若我不堪欺辱,死在了这里,对你又有何好处?”百里清不卑不亢,也不知她哪里来的力气,挣脱了宫女冲到紫萝跟前将人护住。
这样一番动作,胸前的伤口又往出咕涌血,她又穿着浅色的衣裳,血迹明显。
落在拓跋安雅的眼里,她也慌了神,父皇说过不能让百里清死。
不但不让她死,还得好好待她,父皇说都是做给那些大乾旧臣看的。
“松开吧。”拓跋安雅烦躁道。
宫女太监们闻言,纷纷止住了动作,退出了房间,临走时把紫萝也拖走了。
拓跋安雅打小就在军营里长大,舞枪弄棒样样娴熟,她可不担心百里清能伤着自己。
“你应当知晓我找你所为何事吧?”
百里清站的笔直,开口道:“不知。”
拓跋安雅见不得她这幅高贵之姿,烦躁的从美人榻上起身。
两三步来到百里清跟前,命令道:“你去求父皇让阿齐休了你,本宫金枝玉叶,怎能与你这前朝余孽共侍一夫?
便是将你留在丞相府做个给本宫端洗脚水的婢子,本宫也不乐意。”
三言两语,百里清听不出她对尉迟齐有多少情义,倒是听出了她对自己满腔的恨。
百里清与拓跋安雅不熟,此前总共连面儿都没见上几回。
她试探道:“自讨作践,你的做法可担不起长公主这三个字。”
“长和嫡,天差地别,下嫁成为他人妇守空闺,还是争一争扬眉吐气做嫡长公主,你果真就不再衡量衡量?”
拓跋安雅觉得她态度桀骜,更瞧不惯她这姿态,好似自己能不能做嫡长公主,是她百里清一句话的事儿。
百里清继续道:“丞相府,我既进了,就不打算出,若我非要做尉迟齐的正妻,一道圣旨,你猜我能不能要到?”
拓跋安雅本来盛气凌人的,可她这番说辞让她底气渐消,实在是太戳人肺管子了。
“百里清,你好大的口气啊,你别忘了,现在本宫是君你乃贱婢,便是你死在了这荣华宫,又有谁能奈我何?”拓跋安雅咬牙切齿道。
“那你浪费这许多口舌做什么?”百里清反问着,她脸上是讥笑的表情。
她笃定拓跋安雅不敢杀她,不光不敢杀,连伤或者罚都不敢。
拓跋督看中的可不仅仅是她身后的满朝旧臣,还有以她母族为首的世家贵族。
世家贵族以京城欧阳家为中心,势力遍布全国。
财、权、兵,这三样国之根本,过半数掌握在世家贵族手中。
大乾能屹立两百年之久,仰仗的便是世家贵族的支持。
可世家贵族间,也有争夺竞争,这才让拓跋督钻了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