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眼清澈见底,举手投足甚有规矩,一看就是门第出来的闺中女子。
“我儿那件案子我知道。那小子确实有失分寸体统,只是他从小就身子不好,体弱多病,六岁还不能轻易走动受寒。我这个老妇人好不容易精心把他将养长大,实在是看不得他受苦。江大人不如这样,我找个皮糙肉厚的下人替他受罚可好?”
江云歌眉心拧起,嘴角也带上浅笑,“令公子若是受不得皮肉之苦,不如这样吧。刑部尚书说要打十个板子算是小惩大戒,那我就打他七个板子,下人替他挨三个,算是没有劝导主人之罪。夫人您看如何?”
“江大人使不得。老妇我给你跪下,打七板子定得红肿好几日。他受不得苦的。”尚书夫人拿着帕子擦眼泪,哭得惨兮兮的。
“夫人爱子之心下官懂。只是令公子若是不惩罚一番,日后要是犯了大错有人告到天家那儿又该如何处置。人都有过,有过就得罚。不是好大的事。”江云歌转身看着身后下人,声音严厉,“去把你家小公子请来。拿一根棍子、一根长板凳。”
她得抓紧时间,要是户部尚书回来,那可能就打不了了。
尚书夫人抓过江云歌的手,声音哽咽,“打不得,实在是打不得。我小儿生下来就没人打过他,从小娇生惯养。。。。”
“没打过今日就让他尝尝痛的滋味,不要紧。”
下人将尚书小公子请来。
江云歌见他一身青玄色长衫,相貌长得端正,也不像是什么风流之辈,怎么就调戏了大理寺少卿的小女儿。
下人拿着长凳和棍子放在庭院之中。站在一旁没作声。
小公子看了江云歌一眼,主动趴在长凳上,言语干脆,“打吧。我认栽,明明是她调戏我,反过来成了我调戏她。我和她的仗改日私下算。”
江云歌自然不客气,拿着棍子就要开始打,尚书夫人立马抓住江云歌的手腕,“江大人下手轻一些,您喜欢什么尽管提。”
江云歌脸上带着得体的笑,推开了尚书夫人,然后一板子下去,打在小公子的屁股上。
小公子也没叫喊出声,江云歌继续打。直到七个板子之后才停下。
江云歌擦了一把额头上沁出的薄汗,天儿热动一下身上都是汗水。小公子被下人扶起来,摸着自己被打的屁股,痛得连连喘气。
尚书夫人心疼的拿着帕子给他擦汗,连忙叫人去找大夫来。
“母亲我没事,擦点药就好。”
江云歌拿着公文给他画押,纸上就是他调戏了大理寺少卿的女儿,然后挨了十板子,他一按手印,这案子就算是了结。
小公子拇指按在朱砂上,在宣纸上按下一个手印之后,被下人扶着回了房间。
江云歌和尚书夫人道别,打完走人。自也不敢叨扰。
尚书夫人也没送她,而是去房间看着自家小儿子的上伤势。江云歌一个无名之辈,竟然敢打户部尚书的儿子,待老爷回来,她一定好生的告一番状。
江云歌出府后长吁一口气,整个人都轻松起来,幸好打得快,户部尚书要上朝回来,她可得有好果子吃。
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小公子生得好,看那风神俊朗,眉目颇有神采威严的模样,怕也是饱读诗书,文武双全之人。这样的儿子,尚书大人及夫人自然疼宠着。
想想她竟然打了户部尚书的小儿子,这牛她都能吹半个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