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胸膛如同蝉腹鼓动的发音膜般快速起伏,每次起伏她都发出一阵阵的干咳,而她每咳一下,都会吐出大量的蜉蝣成虫。
巫女霜的血肉成了夕颜花的养料,而她的躯壳则成了不断喷出蜉蝣成虫的器皿。
此时的蜉蝣已经完成了羽化,它们的前翅变得更发达,退化的后翅小如豆粒,半隐在前翅旁。
而它们翅膀也从浅灰色、淡棕色变成了一种半透明的白色,像是流动的月光,十分的漂亮。
巫师和神婆是所有村人中,除了未吞下夕颜之花与蜉蝣之羽的村人外,唯二留有记忆的人。
巫师看着巫女霜的惨状不禁流下了眼泪。
巫女霜是他的小女儿,但为了神能一直保佑村庄,他不得不让她成为巫女。
时间悄无声息地流逝着。
一只只蜉蝣的尾部交缠在一起,完成基因的延续。
夕颜花盛放到极致之时,也是蜉蝣结束生命之时。
一片片洁白的翅膀从蜉蝣的虫身上脱落下来。
雪一样白的夕颜花,雪一样白的蜉蝣羽,以及逐渐失去生机的女子,形成一幅诡异恐怖却也极具艺术感的景象。
生命的绽放与凋亡,基因的传递与延续,在人,花,与虫中展现着。
“霜快要走了,你如果还有什么想和她说的,便说吧。”神婆的眸中闪过一丝怜悯,但更多的还是冷漠。
巫师抚摸着自己女儿下陷的双颊,自己仍旧年轻的手与女儿苍老的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回忆起那个活泼的小姑娘,那个缠着他唱诗瑶的小姑娘,轻轻唱起了那陌生又熟悉的调子。
蜉蝣之羽,衣裳楚楚。心之忧矣,於我归处。
蜉蝣之翼,采采衣服。心之忧矣,於我归息。
蜉蝣掘阅,麻衣如雪。心之忧矣,於我归说。
……
巫女霜的眼角落下了一滴眼泪,她拼命地想要睁开眼,在模糊的虫影和烛光中,她记起了很多事,她看到了曾经那个让她安心的身影。
她想要再喊一声“爹爹”,但是被虫子啃食的声道却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该干活了。”神婆提醒有些失魂落魄的巫师。
神婆小心翼翼地将盛开的夕颜花摘下,放到了一个跨篮里,巫师则是轻手轻脚地捡起地上的蜉蝣翅膀,放进了一个瓷罐中。
在最后一朵夕颜花,也是长在巫女霜头顶上的那朵夕颜花被摘下后,巫女霜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巫师将自己的外袍脱下,盖在巫女霜的身上。
神婆和巫师带上夕颜之花、蜉蝣之羽相继离去,只留下了巫女霜千疮百孔的尸体。
看到这一幕,初弥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对巫女霜的爱,也正如这外袍一样,浅薄得很。”
鳄鱼的眼泪,不值得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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