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连海夫妻迟疑着上前,应了是,又说他一家现在不在这里,去县上住了。
这些皂吏个个人精似的,如何看不出中间有蹊跷,便刨根问底,但越连海夫妻虽然恼恨大儿子作死,却也怕他真被官府给带去打死了,因此咬死了什么也不说。
最后,小吏们彼此一使眼色,便将越天德拖走了,扔到个墙角单独讯问。
有了这不知何处而来的天雷,连刑讯都省事了,越天德没法不说实话,只好哭丧着脸,将他前段时间如何想谋夺堂伯一家家产的事讲了出来。
几个小吏对视一眼,不由都捧腹笑了出来。
越天德被笑懵了,捂着头看他们。
“天下间竟然有这种蠢材,连送上门的泼天富贵都接不住!”
“何止如此,还与财神爷结下仇。”
“笑死我也,真是世间第一的傻子——你们瞧,连雷都不曾劈我,这是上天也如此想啊。”
越天德听了这话,心中有了猜测:“这,难道说,他们这趟,发达了?”
小吏大笑:“何止发达?现在那越国师,是皇上眼前第一等的红人,金银珠宝田庄赏赐了无数!”
“国师的爹,也跟着被皇上封了个二员大员,你前些日若是奉承得好,现在也能做个大老爷了。”
“我们这次,就是奉命接他一家团圆享荣华富贵去,要是他们仍在这庄上,说不准就带你去了,哈哈哈哈哈哈。”
越天德眼珠子都要瞪出来:“国师!金银珠宝——”
他又是馋又是悔,当下道:“这,俺们毕竟是实在亲戚,这就上京里找他去,他定然不会记着仇……”
小吏皮笑肉不笑:“那你就做梦了,这越国师行事,最是记仇。这几日,京里当年得罪过他家的,无一个不被清算。”
“连权势滔天的仲老爷都怕得整日让修道的神仙护在身边,寸步不离的,生怕被新国师给害了。”
“你呀,现在若是进京,正好去祭刀。”
“还是留在村里缩头躲着吧,切记着别再心口不一,不然就要外焦里嫩了。”
“哈哈哈哈哈哈——”
越天德悔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当下瘫在地上,痛哭流涕。
小吏们讥讽了他一通,便循着越连海的话,进县城去寻越家一家人。
当日见到越家进了祝府的人不在少数,很快就给他们指了道路。
他们便去敲祝府的门:“当家的!开开门,有喜事喽——”
很快,门被打开了一条缝,一个小童从门缝中小声地问:“谁呀?”
“咱们是奉上头的命,来接越巡抚的一家前去团圆的,此一去飞黄腾达,也是府上的大喜事啊!”
小吏们见祝府气派堂堂,也是富贵人家,于是嘴里说得吉祥,意在讨些赏钱。
却不料那小童怕人似的,眼神闪躲间,只细细回一声“知道了”,就关上了门。
几人顿时面面相觑,觉得这人家好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