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也道:“大嫂,俺们明儿就搬回去腾地方,你就在你自己家里住着,比啥都强呀。”
上头的旨意上,只叫越天骄回京待用,并没写具体官职,越老太太也得了儿子的叮嘱,不便多说。
“我们自是有要去的地方,先在家里住一阵子,回头只等我二儿子跟孙女去先探了路,我们就跟着去。”
越连海还要再说,明霜在旁道:“二叔公,您不用急,等我们在那边过得好了,还要回来带你们一起去享福呢。”
“嗨,我们都七老八十了,还能上哪去,只要守家待地的,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明霜有心将老家也都带入洞天,免得日后遭遇妖祸,又不能此时将话说明,便铺垫道:“这正是该享福的时候,叔公叔婆,家园虽好,还是人最重要,树挪死,人挪活,就算你们不爱离家,我看二叔三叔都是勤恳能干的人,理应出去做番事业呢。”
秦氏见明霜伶俐美貌,心里好一阵喜爱:“好俊的小闺女,怪不得你家说有这个姑娘就够了,又孝顺,长得也好,还招了这么俊一个孙女婿……”
越老太太心里中意凌恪做孙女婿,此时他又偏不是,只好拿话岔了一岔:“我这霜儿确实好,且本领多着呢,她说的,日后你们自然明白。”
这边家人们仍亲热如初,那边越天德跌得头破血流,让妻子儿子们给扶回了家。
“哎呀——嘶!轻点啊!”
薛氏一边给他擦伤口,越天德一边骂骂咧咧。
薛氏皱着眉头嘀咕:“说好挨两下就跑的,没让人打,偏偏摔下山了,该不会真是那老鬼作祟吧?咋就这么巧,你一算计他家房子就倒霉?”
越天德目光中闪过一瞬间的犹疑,但很快就被贪婪取代:
“别说那没用的了,赶紧的,别浪费了我这伤!都一起,这就去找里正告状去,让他查查看,这越家的到底是不是逃犯!”
于是,薛氏和大儿子扶着越天德,另两个儿子后面跟着,哭天抹泪到了里正家。
童家村的里正,自然是姓童的,里正家院子森严,白日也得敲门才能进,几个人在门口一边敲一边哀嚎,招得左邻右舍全来围观。
等门一开,越天德就扑进去滚在地上哭诉,这从北地不知怎么回来了的两个堂兄弟如何凶蛮,不仅拒绝了他好心提出的过继,还在今日迁坟现场打了他一顿。
他说是要告那两个打人,口口声声却都是在提,那一家,是从流放地莫名其妙回来的。
童里正自然也听出了话外之音。
“他们一家,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就昨天一大早,好几辆马车一路拉回来的。”
“既然是本村的人,这赦回原籍,怎么不来找我报备?他们真的是赦免回来的,还是私自跑回来的?!”
越天德终于听到了他想听的话,想摆出吃惊的样子,心底的真情实感却让他咧开大嘴止不住乐起来,使得他脸上表情扭曲:
“这,我也不知道啊!您才是里正,就没接到上头的信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