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佑由于刚刚排完毒,身体虚弱,很快就睡着了。山内没有电,屋内精致的架子上点着几盏油灯。略显昏暗的灯光下,老式的架子床看上去有些诡异。
罗森有些不自在,索性在房间四角走了一圈,发现并无异样后还是躺下了。
架子床比他想象得舒适,四面包裹,像一个小房间一样,让人很有安全感。想起二叔的话,看着那些精致的雕花,轻摆的床幔,罗森不由得出了神。
雕花上刻侍女图,侍女侧身扑蝶,身姿妙曼,发间还别着一支簪花,看上去栩栩如生。
“这也雕得太好了,就跟真的似的。”
鬼使神差的,他将手伸向侍女的发间。虽是木制,摸上去却隐隐有一些温热。
一阵风吹过,烛火摇曳,仿佛有一个黑影一闪而过。罗森转头去看,却什么都没发现。突然,他脸色一变,指间好像真的有一缕发丝滑过。他后背一凉,赶紧缩回手,又转回去一看,侍女的位置不变,雕花还是原来的样子。
他刚松了一口气,躺下准备睡觉,却突然发现簪花的位置变了,侍女的头发似乎变乱了,簪花往下滑了一些。更诡异的是,侍女的脸朝外侧得更多了,露出大半个眼睛,正直直地盯着他。
罗森倒吸一口凉气,刚想掏出黄符贴上去,又想起妙妙之前的嘱咐,只好把符攥在手里,警惕地盯着四周。
床架上一共有好几幅雕花,侍女图各四幅,分别是扑蝶、放灯之类的游玩叙事图,不是侧面就是背面,全部都看不到完整的脸。
唯一相同的,是鬓上的簪花。
罗森攥紧黄符,默念九字真言,心中大定,最后因为困倦渐渐进入了梦乡。
睡到半夜时分,他隐约听见窗外有一个老妪骂人的声音,朦胧间睁开眼看了看时间:三点。
凌晨三点,阴气最盛。意志薄弱,易被鬼侵。
罗森继续念着真言,刚想把眼睛闭上再睡,却猛然发现梳妆台前坐着一个人!
那是一个女人,披着齐腰的长发,黑丝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正对着镜子梳头。
她动作很慢,一下。。。一下,传出的声音却十分刺耳,像是在梳子在木头上摩擦一样。
她梳得入神,并没有发现罗森醒来。
梳妆台上,放着一只簪花,和床架上的那个一模一样!
夜静得出奇,罗森强压紧张的情绪,但心还是越跳越快。借着烛光,他正好看清镜子里的那张脸。
那是一个木俑的脸,材质和床架一样,表面光滑,涂着暗红的漆色,眼珠却像宝石一般漆黑。
罗森愈发后悔自己乱动,下意识咽了一口唾沫。木俑的动作停了下来,罗森更加紧张,闭上眼睛装睡,又握紧手中的黄符,准备随时起身战斗。
但过了良久,依然没有动静。
罗森悄悄睁开一条缝偷看,梳妆台前的木俑居然不见了!
他松了一口气,这才重新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等他彻底睡着之后,床顶上的木俑看着他无声地笑了。四个侍女也都转过身来,眼神直直地盯着灿佑,房内响起一阵瘆人的笑声。
第二天,罗森醒来时天已大亮,阳光照射在床加上透出一层光晕,就像红宝石泛着光。灿佑依然睡得很沉,罗森想要他多休息,独自一人出了门。
即使是白天,寨子里依然空无一人,院坝内的房子门窗紧闭,只有塔楼的旁边的小屋冒着白烟,似乎有人在做饭。
“阿穗?你起这么早啊,妙妙姐呢?”原来小屋是厨房,黄茜穗正在熬粥。
“不知道,昨晚她也没来找我,估计去了占婆婆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