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袁秀的诗句念起,那铿锵有力有带着一丝离别伤怀的情绪声调,顿时压过了青花苑中喧嚣的声音。渐渐的,原本还有些闹腾的大厅已然是鸦雀无声,只剩下了这首借着袁秀之口的《雨霖铃》在四周传荡。袁秀背完上段,人山人海的青花苑内却静得落针可闻,众人皆目光惊诧的看向袁秀所在的厢房,眼神就好似见到了真正神迹的信徒一般,崇拜且惊讶的目光里又带着一丝敬畏。上段结束之后,袁秀故意停顿随即向红叶投去的一抹玩味的眼神。此刻红叶早已经进入了诗中意境难以自拔,哪里会在意袁秀的眼神,眼看袁秀突然停顿,于是迫不及待的催促道:“袁公子,为何不再念下去了。”袁秀哈哈一笑,反问道:“还有念下去的必要吗?”袁秀说罢摊了摊手,示意红叶看一看台下之人的反应与表情。早前还在同袁秀叫嚣的文人们,此时或是沉默不语,或是面带羞愧,亦或者是一脸崇拜的看着袁秀。光是念完《雨霖铃》的上段,这赌局的胜负就已经见了分晓。红叶此时也知道自己败局已定,然而此刻她却早已经顾不得胜负,只是满心的期望着袁秀将下半段诗句念完。“袁公子文才斐然,红叶输得心甘情愿,还请袁公子快快念完下段。”“倒也不是不行,不过这下一段嘛……”然而面对红叶姑娘那一脸急切的神态,袁秀却是不为所动,只见他突然坏笑道:“我只念给你一个人听。”禽兽!下方的文人们不约而同的在心中骂道,早先因为诗才而建立起来的高伟形象,顿时崩塌无存。红叶也被袁秀这轻佻的言行,给惹了个大红脸,连忙啐了一口垂着头小声骂道:“无耻……”可如今红叶当众约定的赌局算是输得一败涂地,且心中有满是希望能听到《雨霖铃》的下半段。就算是袁秀此刻露着一副登徒子的嘴脸,对红叶那是百般的轻浮,可红叶心头却依旧生不出任何气来,反而还觉得袁秀这人毫不做作。“那小女子……”红叶脑子一热,刚想开口答应袁秀,投入这禽兽的魔掌。然而还未等红叶将话说完,却见巧娘忽然来到了其身后,轻轻一拍佳人的香肩。红叶顿时一惊,见着拍肩膀的人是巧娘后,脸色这才缓和了下来。巧娘神色微微凝重,向着红叶摇了摇头,当即在姑娘的耳边轻语道:“小姐,别忘了您的身子,还有那位大人给您带来了一个消息。”巧娘说着,顺手将一张字条偷偷塞到了红叶手中。红叶看过字条,一时间红叶好似大梦初醒一般,当即回过神来。随即红叶镇定了情绪,向巧娘轻轻笑道:“谢谢巧娘提醒,既然如此就按大人的意思去办吧。”红叶说着嘴角却泛起了一抹愁然的苦笑,便是向袁秀投去了一抹神色复杂的目光。“还请袁公子移步小女子的房间,今夜红叶愿于公子春宵一刻。”红叶语气上故作娇羞,话中的意思自然是隐晦的同意了袁秀的要求。来洛阳三年,受万千文人才子所追捧的青花苑花魁,今日却被袁秀给摘了花。一石激起千层浪,台下文人再看袁秀时的眼神,多多少少都带着一丝羡慕与嫉妒。看着红叶答应了自己的请求,袁秀脸上却并未显露出如众人所预料那般的激动,反而只是淡定的向着红叶微微一笑。“那我等着姑娘。”袁秀说罢,便退身离开了窗台,下一刻便将窗台上的帘子拉起。没过片刻,厢房外就响起了一串敲门声,打开房门正是此前红叶的侍女站在门外,来接袁秀去度春宵了。“袁公子,红叶小姐已经在房中等候,请您移步。”袁秀嘴角微微扬起一抹笑意,大踏步的跟着侍女走出了厢房,临行前还不忘回头看了徐晃一眼。“公明,这大好多春光你不去办事情,光在这里喝酒?”袁秀这随口的一嘴,乍一听就像是朋友间插诨打科的玩笑话,可在徐晃耳中却又听到了其他的味道。徐晃也故作轻松的向袁秀摆了摆手道:“主公说的对,可不能光喝酒,得办事,得办事啊。”徐晃哈哈淫笑,伸出咸猪手就向四周姑娘们的身上袭去,引得一众佳人花容失色,笑声不断。看着徐晃这般表现,袁秀心中已然大定,便是安心的随着侍女登楼上了红叶姑娘的闺房。青花苑共有四层,一层是大堂,负责招待闲游的散客。二层是厢房,招待一些熟客与有钱有势的贵客。三层则是客房,让那些花钱买春宵的主们与姑娘们过夜使用。而第四层则是姑娘们平日休息的地方,平日里还有青花苑所雇佣的守卫负责看守楼层。至于红叶姑娘,则是住在第四层最靠里面的房间内,这地方显得幽僻安静,如果不是红叶允许,陌生人根本不能靠近。“公子请进。”侍女将袁秀带到了闺房门前,随即便主动退下了,只留了袁秀一人傻愣愣的站在门口。尴尬之际,袁秀正打算敲门问候,却听见房内传来了红叶的声音:“房门又没有锁上,公子又何必假惺惺的敲门呢?”“那就冒犯了~”听见佳人略显幽怨的声音,袁秀嘿嘿一笑,毫不客气的推开了房门。房门一推开,只见房中的装饰极其简单,除了床榻外,就只有一架素琴,以及一张摆着文房四宝的桌案。除此之外便再无其他可入眼的东西了。红叶此刻已脱去了身上的红纱,露着半抹苏肩,坐在床榻上。佳人褪去了鞋袜,百无聊赖的凌空踢踏着青葱似的玉足,慵懒的就好似刚睡醒的猫儿。饶是红叶此时还敷着面纱,但就算窥不见佳人的面庞,但见着这般美艳的场景,也还是让袁秀忍不住的咽了一口唾沫。明知此地凶险重重,可这样一个勾魂夺魄的女妖精就坐在自己的面前,只怕是个男人也会把持不住。“公子……既然来都来了,为何不靠近些说话?”红叶那犹如狐狸似的眸子冲袁秀轻轻一瞥,好似一片羽毛划在了袁秀的心头肉上,其痒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