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的,郭大哥是否愿意考虑提我做事?”心中敲定了注意,袁秀随即开门见山,向郭遁抛出了橄榄枝。“袁大人着实抱歉,孙东家待我不薄,因为万不可能转投他人。”没有丝毫意外,郭遁当即便拒绝了袁秀的提议。郭遁的反应早就在袁秀的意料之中,“既然如此,我自然不会勉强。”对于招揽郭遁的事情,便到此为止,随即谈起了今日来此的正事。袁秀将一张纸条递到了郭遁的面前:“这便是今日请郭大哥前来的目的。”郭遁拿起纸条淡淡一扫其中内容,神色却骤然一变,连忙向袁秀问道:“王司徒!”“袁大人!这里面的内容孙东家可否知晓?”郭遁连忙朝袁秀逼问,要知道这里面的消息对于王允来说可是极为不利的。而自己的东家孙守财又是王允的代理人,如果王允遭受了不利,便极有可能会让孙守财也受到牵连。“郭大哥觉得孙老哥知不知道呢?”袁秀没有正面回答此问题,反而是眉头一挑,以问作答。能当上“鸽子”头领的人,其思维自然不会愚钝,郭遁稍稍一想便已然明白了袁秀话中的意思。显然袁秀能拿到孙守财的玉牌,便说明孙守财显然知晓这件事情,而孙守财之所以不愿意亲自前来,便说明孙东家不愿同此事有太多的牵连。“小的明白了。”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后,郭遁面容严肃的冲着袁秀点了点头,便是打算起身离开。“郭大哥,您再等等。”郭遁刚一起身,便是被袁秀给喊停。“袁大人还有何事吩咐?”袁秀没有说话,而是随手将一钱袋丢到了郭遁的手上。郭遁打开钱袋一看,里面是满满的一袋金锭,稍稍掂量估摸着至少有四十两之多。“袁大人您这是?!”郭遁一脸诧异的看着袁秀,连说话的语气都带着一丝颤抖。要知道,他们这些做“鸽子”的,干着见不得人的活计,每个月的收入却足有二两银子。同袁秀丢来的四十两黄金相比,则是相形见绌,足足是他们一月收入的二千倍。三两银子已然足够东汉一户中等家庭一年的开销,因此鸽子们对于这份收入已然是心满意足,不会去奢求更多。此时郭遁见到那一代的黄金,一时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害怕。看着郭遁拿着黄金的手微微颤抖,袁秀连忙开口解释道:“郭大哥莫要慌张。”“你也应该知道,王允是何身份。”“今日让你们去做的事情,背后有着极大的风险,一旦出了岔子,我不希望你留下任何的尾巴。”袁秀说道这里,身子便是稍稍往前一探,双目紧盯着郭遁道:“郭大哥,您能明白我的意思吗?”一时间郭遁便是从眼前这个人畜无害的少年身上,感受到了千钧的压力,甚至连呼吸都变得艰难了起来。在稍稍迟疑一番后,便是微微向袁秀点头道:“我明白了,多谢袁大人!”袁秀的意思极其浅显,让鸽子放出消息来针对王允,自然是一件极有风险的大事。王允乃是当朝司徒,定然会动用自身可动用的一切力量,去查找散布谣言之人。一旦鸽子被发现,轻则入狱,重则极有可能会丢了性命。这四十两黄金,说难听些,便是他们的买命钱。在东汉的乱世之中,灾祸连年烽烟不息,人命在此时便是贱若蜉蝣。四十两黄金买这些鸽子命,甚至都会让人觉得袁秀是做了亏本的买卖。一日的时间便是悄然而逝,这一天里一条谣言在洛阳的各家酒肆茶馆里冒出了头,随后便好似瘟疫般在整个洛阳城里蔓延。谣言的最初版本极为简单,是说有人见到一辆马车深夜拜访司徒府,还留下了一石的货物。随后便有人前来补充,说是那辆马车乃是袁家逆子袁秀的车辇,而那一石的货物,是其打算售卖的精盐。在经过人们的口口相传之后,原本还显得极为真实的消息,随即变了味道。整个洛阳开始留言纷纷。“听说袁秀带了一石的精盐去拜访司徒府,王司徒连门都不让他进,不过却将那一石的精盐给留下了。”“你说袁秀这样一个逆子,去司徒府做什么?”“还能干什么,肯定是想去巴结王司徒啊,像他这样的逆子也只会做这些蝇营狗苟的事情。”“不过话说回来,这精盐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能让王司徒忍着袁秀这个逆子的恶名,收下作为礼物。”众人在讨论这袁秀与王允之间的故事时,一时间也对袁秀所送的精盐产生了好奇。此时则是忽然有一个“懂行”的人跳了出来,跟大家解释道。“要说着精盐啊,那可不得了,这是袁秀偶得仙人秘法,从盐矿之中提炼出来的。”“这精盐没有毒性,而且还去处了咱们平日食盐的苦涩之味,关键是吃这玩意还能延年益寿。”“据说一石精盐就要卖十两黄金,可谓是富贵之人才能享用的起的。”随之而来,精盐的名头便在整个洛阳传颂开来,而关于王允与袁秀之间的流言,也在几个时辰内,落到了王允的耳中。深夜时分,本应该是王允入寝休息的时候,可今日王司徒却依旧秉烛静坐在书房之中,面色凝重的听着自己大儿子王盖汇报情况。“到底是何人,竟敢如此害我!”还未等王盖将谣言的细节说完,便见着王允暴怒而起,将茶杯摔得粉碎。虽然朝廷官员收人贿赂虽然在汉律上是明令禁止的,可如今就连天子都能卖官鬻爵,这下面的官员还能做到清廉那就是有鬼了。因此收礼之事,自然是大家心照不宣的潜规则了。可如今,袁秀深夜送来的一石精盐的消息,却被搅得满城皆知。王允此人乃是举孝廉出身的大儒,对于名声看重的程度甚至超过自己的性命。这件事情,对于他的打击自然是极其之大。因此袁秀这一手,算是捅到了司徒府的马蜂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