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导,要不您点个内容?”苏易从笔架上随意取了一支兼毫大楷。
“苏老师,您这不是为难我吗?我哪敢在您面前冒充文化人?”
“那我就随意了。”苏易也不矫情。随即,苏易在书案上铺开一张四尺宣纸。
“苏易,你看可以了吗?”陈雪用墨锭试了试墨汁的浓度,已经有点粘稠了。
“可以了。”苏易看了看砚池中的墨汁。
“我以前读过一首北大学生诗社的诗,写的很不错,今天就写这个内容。”苏易开始在砚池里调笔。
随着调笔的动作,苏易也调节着自己的呼吸。神情渐渐沉稳起来。
苏易轻轻从砚池中提起毛笔,屏气凝神,轻舒右臂,竖掌平腕,兼毫大楷的笔锋悬在雅宣的右上角,当苏易感觉到蓄积在笔锋的浓浓的笔意充满张力,如弦上之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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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肘、顿腕,兼毫逆锋而入,苏易能感受到了笔锋入纸的凝重,雅宣和兼毫的对抗,一股气流从丹田而上通过胸腹,穿过肩臂,直达肘腕,最后凝于指尖,身随心动,笔随意行,或徐如清风,或急似奔雷,游如蚕丝鼓风,顿如高峰坠石,或平铺直拖,或裹锋疾行,提、按、顿、错,恍惚间已到最后一笔,犹觉纸短意长,笔势难尽,康自儒切腕斜顿,兼毫直落而下,拨管,收锋,最后一点如飞石钉在了雅宣上。
猛一提笔,苏易拢住笔势。轻轻地放下笔,漫声吟到:“也曾人间横行,驾长车,带吴钩,千山踏平。也曾黄昏对雨,生平事,家国愁,有泪如倾。”
唐导已经看得呆了。此刻,她想起了杜甫的《观公孙大娘舞剑器行》。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
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
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
没有掌声,良久,唐导才从一种情绪中平复下来。
“苏老师,我有信心了!”唐导是第一次看苏易写字,就被书法的艺术魅力震撼到了。
“唐导,这还只是过场戏。”苏易将砚台的盖子盖上,这墨如果留一夜就成宿墨了。
这还是说过场?过场是戏剧中的俗语,也可以说是术语。正戏之前用来吸引观众的注意力,和音乐的序曲,过门是一个作用。
唐导心里有点疑惑,别人的鱼,怎么在你苏老师这里就成了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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