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细微变化,扶光离他很近,很难捕捉不到,她问:“你好像很欢喜?”
褚云羡也没再掩饰,勾起丝丝浅笑,尾音上扬,“是,欢喜至极。”
因她的承诺而欢喜么?
她目光颤了颤,飞快从他脸上移开,直愣愣盯着水面。
蛊族这到底是什么酒,后劲是不是太强了些。
而她短暂的沉默,褚云羡心思百转千回。
只当是扶光内心不情愿和自已绑在一起,内心默默反思着,自已利用她不通情爱,处心积虑才有现在的局面,是否……过于卑劣?
他眉心微微蹙拢,世人都道“强扭的瓜不甜”,又怎知对于没吃过瓜的人来说,强扭的瓜吃进嘴里,亦是美味珍馐。
最终,他长叹一声,选择先退一步,“别不开心,其实昨晚你不过是中了情蛊,才无法自制,你也不需要对我……”
“中蛊?”她的注意力被转移,只关注一个问题,“这蛊能持续多长时间?”
“解蛊后即刻失效。”
她又追问:“那我的蛊是不是还没解?”
语气中带着一丝紧张,这个答案或许就是她反常的原因。
“解了,”褚云羡肯定地回答,“昨晚就让黎川给你解了。”
扶光:“……”
她坐正了身子,眸中带着怀疑之色。
蛊已经解了,也不是酒的后劲,为什么对着褚云羡,她还会有奇怪的反应?
两个人不同频的人,各怀心思。
褚云羡哪儿知道她脑瓜里的想法,还以为扶光识破了他阴暗的内心。
看似表面平静,实则手心都出了汗。
她偶尔投来打量的目光,让他更加煎熬,垂于袖袍中的手指暗自收紧。
斟酌之后,他慢吞吞开口:“对不起,没有早一点告诉你……”
“你道歉做什么?”她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不管是情蛊还是醉酒,我确实和你做了那些事情。”
褚云羡一愣,身体微不可察地放松下来,“你若是心中不愿,大可不必如此。”
“我哪句话说过不愿?”她眼神清澈,不明白他为何这么想。
面对如此直白的提问,褚云羡还真招架不住,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她。
而扶光盯着他的侧脸,心中油然升起一个念头——白绫真是个神奇的东西。
因它的存在,加上一副好皮囊,让褚云羡外表看起来孱弱又无害。
美丽又脆弱的东西,总会让人心生怜惜。
事实上,“脆弱”两个字着实和他不沾边。
想到这里,她突然开口问了句:“你的眼睛,还能治好吗?”
“大概……不会了吧。”
“为什么?”
褚云羡垂着头,脸色复杂难明,“以后再告诉你,好不好?”
“好。”她利落地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