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名部将问:“大人,直接强攻肯定不行,那该如何是好?”众将都看向汪安钧。汪安钧定睛望着敌营没吭声,忽然,他指向营地飘起的一面大旗,问:“寿王也来了?”众人连忙张望,果然见到一面大纛上,绘有龙形,九根飘带随风飘荡。沈庆之的锐膺卫也有大纛,但正面不可能绘龙,只写有锐膺的字样。汪安钧看到的是龙纛,只有天子和亲王才有。天子的旗帜飘带十二,诸侯亲王为九。既然看到了龙纛,寿王李辰自然就营地中。“没错了,寿王竟然来了!看来他知道大人的厉害,不敢托大。”部将们道。汪安钧望着飘扬的大纛,忍不住问:“你们有谁了解这位寿王殿下吗?”众将对视一眼,纷纷地摇头。汪安钧说道:“这个寿王身怀前朝的血脉,自打出世就不得先帝的宠爱,年幼时母妃就过世,一直孤零零在宫中长大。直到年近二十,才就藩巫郡,来到这偏远落后的地方。可谁都没想到啊,原本该被人遗忘的寿王,只用了三年,麾下军兵十多万…你们难道不觉得难以想象吗?”部将们一时间沉默,微微点头。汪安钧又道:“此战我们切不可轻敌。敌人比我们想的还要麻烦。回去吧,该制定安营扎寨的对策了。”“遵命。”…没多久。巫郡的探马也报告了汪安钧领兵来到的消息,李辰和沈庆之得知,对方在大剑山东安营扎寨,顿时明白汪安钧很谨慎。李辰看向董平和薛霸,笑道:“你们两个走一趟吧。”“是!”二人领命,骑马飞快地冲出营地。汪安钧的中军大帐才搭好,就听说寿王派人过来,他不由顿感意外。“来了多少人?”汪安钧问道。手下回答:“只有两人,言称是寿王身边的亲卫,奉令过来的。”“让他们进来!不可轻怠。”汪安钧沉声道。手下尊令而去。很快,董平和薛霸进帐,拱手拜道:“寿王帐下董平,薛霸,奉命拜见汪节度使,并奉上殿下的亲笔书信。殿下久仰汪节度使的大名,不能结交造访,却要以兵戎相见,深表歉意。”说着,董平拿出书信。汪安钧也是体面人,当即请二人入座,笑道:“我也早就对寿王殿下仰慕久矣,如今交锋,也是无可奈何,只好各为其主了。”然后,汪安钧看了书信。信中,李辰揭穿李建和吴康伯滴血认亲的造假,还说出李建借安南杀手的名义,杀了张宏、郑向高等重臣,连幽王荆王也被他骨肉相残。当然,李建弑父篡位的事儿也不会少,总之,将李建的罪行全写了。汪安钧始终面不改色,对于李辰的说辞,他当然更信朝廷,不会就这么信李辰的话的。信的末尾,李辰表示对汪安钧尊敬,还有对熊军的赞赏,若双方拼个你死我活,必然都死伤惨重,因此,李辰提议比试。看到这些,汪安钧的脸上终于浮现出惊异的神情。比试的方法也简单,李辰和汪安钧两人亲自地比斗。李辰如果输了,就退兵百里,整个大剑山送给汪安钧,免得双方无谓的伤亡。而李辰如果赢了,汪安钧一个月之内,不得发动进攻。之所以正好一个月,是因为那时就是年关。“这位寿王殿下,真的有意思。”汪安钧忍不住笑道,摸不清李辰究竟什么打算。但下一刻,汪安钧呆住。因为在书信最下方,盖了个印章,章子的内容是:既寿永昌,受命于天!“竟是传国玉玺?”汪安钧失声地呼道。董平和薛霸点了点头道:“正是,此乃传国玉玺。”“寿王殿下怎么可能此玉玺的?”汪安钧急忙问。董平回答:“小人一介武夫,所知实在有限。但小人想着,传国玉玺如此的贵重,非同儿戏,只有皇帝陛下才可能拥有。那么寿王殿下的玉玺,必然是先帝的赐予,殿下出兵,并不是谋反,而是秉承先皇的遗志,在拨乱反正!”汪安钧没说话,他当然不会信了董平的说法,但多少也听进去了些。而这枚玉玺嘛,大概是寿王伪造的。片刻,汪安钧道:“转告寿王殿下一声,我会很快答复的。”“是!”董平和薛霸一齐拱拱手,退出去返回。等二人走后,汪安钧还在注视着信上的玺印,眉头拧成一个疙瘩。周围的部将忍不住好奇,信里到底说的什么,让节度使如此的难以决定。只是众人怕打扰到了主将的沉思,并不敢多问。良久,汪安钧将信交给了众将,让他们一观。看过后,震惊,呆滞的表情。“节度使,寿王竟然跟和你单挑?开什么玩笑…”“节度使,其中恐怕有诈啊!”“寿王怎么说也是皇室贵胄,身份尊贵,怎么会想到和您比试的,奇了怪!”“其中必有蹊跷,但话说回来,寿王的提议很不错啊!若是强攻,就算我熊军勇猛,此战的死伤也极其的惨重,众士卒都是长年累月的训练栽培而来,损伤了一个都是心疼啊。毕竟,大好的将士,没牺牲在对战外敌的战争中,却白白消耗在自家人的残杀中…”“这话说的有理!只是,我还是觉得其中有诈!大人,寿王必有奸计!”“…”几个部将都是汪安钧的心腹,开口并不避讳,想到什么说什么。汪安钧却问:“查过周围的地理么?又没找到绕过的路途?”“探马还在侦查。不过,有是必然有的,但是需要长途跋涉,翻山过河,大军行进困难,那些携运的粮草恐怕就没法带上了,只能随身带些干粮和水,难以坚持太久。”部将回答。汪安钧道:“等探马勘察完再说怎么应付寿王的提议。必须承认,我对寿王的提议很动心!只两人间的一场比斗,就可令敌军退兵百里,实在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啊!不过,寿王也肯定埋藏了诡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