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连皇帝的儿子犯这么大的罪行都无动于衷,那就真成了无欲无求了。雍皇又问:“济王认罪了吗?”“禀父皇,济王还没来得及承认罪行,儿臣正要明天继续廷议,好审理完毕。”二皇子如实道。雍皇大喝道:“廷不廷议已经无所谓了。证据充足,人证物证俱在,又是经过的三司会审,还有什么假的?这个逆子谋害骨肉,招兵买马,结党营私、野心实在可怕,十一条大罪的随便一条,都无法原谅。朕问你,按祖制,该怎么惩治济王?”听到询问,二皇子内心一阵激动,脸上却平静道:“回父皇的话,该剥夺他的封王还有封地,禁足在府上,以警醒天下人。”“既然是这样,你按祖制罚则他就是了,还要朕亲自过问为何?”雍皇紧紧盯着二皇子,目光锐利如鹰隼,似乎能够看透他的内心。二皇子连忙低头,不敢与皇帝对视。他感觉,自从皇太后病逝,父皇来到这儿养病,似乎变了,整个人变得锋芒毕露。按说,人越老就越稳重,不漏声色,可父皇怎么越老越有锋芒起来了?二皇子不敢多想,口中道:“儿臣知道了。”雍皇收回目光,道:“你先回京吧,朕养好了病就会回去。”“儿臣告退。”二皇子躬身地慢慢退下,等离开大殿,才发觉后背被冷汗浸湿了。他忍不住扭头地回看,觉得此地仿佛是一座深不可测的深渊。与此行期望看到的完全不同,本来觉得父皇会很高兴,却是无动于衷。二皇子想不通了,为什么自己的儿子,他的孙子出世,竟然不值得高兴?过了许久。二皇子忽然的恍然,似乎想到了究竟。自己的儿子,只是侧妃所生,是长子,但不是嫡长子。之前吴康伯夸赞说嫡亲的皇孙,其实严格意义上,只有皇子妃吴思思生的儿子,才是真正的嫡孙。古代最讲究‘仁孝’,把它看成了治国的根本,重视程度可想而知。而孝道衍生出的长幼有序,嫡长子,更是孝道中的重要关节,他李建之所以继位的呼声最高,归根结底还不是因为他是皇后所生的嫡子吗?否则他凭什么?大皇子凉王李泰才是皇长子,难道他李建才能远超过别人,文武双全?如此,雍皇自然不会格外的激动,他早就有好些个孙子了,雍皇想要的是具有大义名分的嫡孙。“魂淡。”二皇子肚子里骂了句,他骂的不是别人,而是吴思思。吴思思她占着茅厕不拉屎,膈应人啊。等到临近夜晚,二皇子赶回了京城。回到府上,他就想着去看下刚出生的儿子,哪怕雍皇并不太激动,可他高兴啊。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自己一定要精心的养育栽培,等自己继承了皇位,迟早传给儿子。就算不是嫡出又怎么样?雍皇当初不也是庶出,最后做了皇帝?二皇子一边想着,却忽然发现正好经过吴思思的寝宫,他心念一动,调转方向来到吴思思的寝宫。而此刻,吴思思正在屋里刺绣。侍女绿珠立在旁边看着,对绣着的一对栩栩余生的鸳鸯称赞:“皇子妃的刺绣真的好,就连外面很多巧手的绣娘都赶不上。”吴思思虽说出身大富大贵之家,可她并没有养成骄纵的习性,从小心思聪颖,不但学习琴棋书画,颇有心得,连刺绣的女工活儿也没拉下。只不过成了皇子妃后,身份变的尊贵,就不允许她在做这些了。听到绿珠由衷的夸奖,吴思思笑笑:“如今手生了不少。”“您绣的这么好,是打算送给谁啊?”绿珠忍不住问。吴思思手中不由停下。是啊,这副鸳鸯手帕绣好了,该送给何人?按说该送二皇子的。可吴思思脑海中第一个念头,并不是二皇子,却浮现出另外一个人的身影。自己莫非疯了?总是胡思乱想。为什么想到他,又为什么心血来潮的刺绣起来了?吴思思忙放下了手帕,却正好看到二皇子走了进来。大概有些心虚,吴思思连忙起身,并下意识的遮挡住手帕。“殿下,您怎么来了?”吴思思行了个礼,口中问道。二皇子打量着吴思思,纵使他此刻很厌恶二皇子妃,可也必须承认,自己的正妃十分的漂亮,比魏庶妃漂亮的多。可二皇子却很反感吴思思身上流露的那股平静淡然的气质,好像怀不怀的上孩子,根本无关紧要,她不在乎。所以二皇子打心底的不爽。二皇子用生疏的语气道:“魏庶妃和她的孩子,是孤现在最看重的人,你是孤的正妃,可也要懂分寸明事理些,知道吗?我不想再听到一点你对娘儿两个不利的消息,否则,别怪孤不给胡国公面子!”吴思思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没想到二皇子过来找自己,就是为了警告威胁自己。“我知道的。”吴思思淡淡的回答,不再自称妾身,而是我。二皇子看见吴思思这么的平静,他心里更是恼怒,然后冷哼一声,甩下衣袖的离去。吴思思看着二皇子走远,抿紧了嘴唇,感到无比的落寞。“皇子妃…”侍女绿珠不忍地道。吴思思深呼出一口气,展颜的一笑:“我没事儿,我要好好的活下去,对自己好些,因为我答应过了,不能言而无信。”绿珠听了好奇,皇子妃是答应过何人呢?娘家的老爷夫人?肯定是吧,在小姐的眼中,他们才是最重要的人。第二天,崇政殿中。早朝开始。李辰也在上朝的队列当中。二皇子站在大殿上,先扫视下文武百官和皇子们,沉声地道:“各位,今天继续廷议,还是廷议济王一案。来人,将济王带上来。”在众人的注目下,一队侍卫护陪同济王的左右,一齐入殿。说是陪同,实际上就跟监视押送没什么差别了。济王李用今天一身的便装,脸色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