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未上过二楼。
随苏菲到了商明宝的房门外,伍柏延伸手叩了叩:“商明宝,别藏着掖着,有什么笑话给我看看。”
商明宝哑着嗓子,哭腔浓重:“滚开。”
“感冒了?”伍柏延轻声对苏菲,“听嗓子不太对劲,你叫医生上门来。”
苏菲去一旁起居室打电话,跟医生说了三两分钟,回来时,不知道伍柏延用了什么办法,竟然进去了。
商明宝一张巴掌脸上该粉的粉该白的白,腮上挂泪珠,看着很可怜。伍柏延原本还想混不吝地调侃两句,见她第一面反而愣了一下,皱眉问:“你搞什么?”
商明宝不肯说,伍柏延有耐心,陪她看医生,看她喝粥、吃药。过了两个小时,她平复下来,听见午间新闻报道说机场大雾导致航班大面积延误,她愣了愣,从餐桌前起身,走到壁炉前看完了一整段新闻。
第一反应是去拿手机。与向斐然的对话框开着,字没打几个,手心一空,被伍柏延抽走——
“都气成这样了,还上赶着呢?”他讥笑,手抬高。
“我没有。”商明宝起身要去抢,被他躲开了。
“是我跟他说的分手——你还给我!”
伍柏延脸上的错愕只一瞬便藏好了,平静地将手机递出去:“行,你要觉得刚说完分手就去关心人家是你想要的,那你随意。”
这句话起了效果,商明宝拿过手机,默不吭声。
“真想分手就干脆点,别优柔寡断。”伍柏延纯以过来人的经验支教。
“我没想分手。”
“哦。”伍柏延面无表情。
商明宝眼泪又挂到了腮上,低着头:“我只是想逼他一下。”
“逼他什么?”
“逼他……动一动跟我结婚的心思。”
她做梦亦很保守,逼他所求不是跟她结婚,而只是动一动跟她结婚的心思。
伍柏延笑了半声,目光全是怀疑和探究:“商明宝,你脑子谈恋爱谈坏了?你是想拿你整个家族未来的政治风险给你当嫁妆?”
商明宝负气地回:“你不懂,你说得不绝对。”
“那谁懂?”伍柏延逼视着逼问着。
“——我妈妈懂。”
在商明宝迫不及待又掷地有声的回答中,伍柏延像被人堵住了口,过了数秒,脸上那派怡然从容的笑意缓缓僵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森寒平静。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你妈妈知道你跟向斐然交往,而她松口了?”
他不想听到这种消息,这让站在终点线的他感到了一丝钝挫。
“她不知道。”商明宝懒得解释,“总之,斐然哥哥可以,妈咪不会骗我哄我。”
“不可能,”伍柏延还是不信,分析着:“以向联乔的身份和地位——”
“他又不能活一辈子!”
伍柏延愕住,看着商明宝孤注一掷的脸,他不敢置信地笑了一下:“你把你跟他的希望寄托在他爷爷的去世上?”
商明宝唰地留下两行眼泪,老人的儒雅笑脸浮现在她眼前,令她心痛难遏。
“我只是说总有这么一天的,我能等……我等得起。”